听到他们聊起了云骑卫,赵轶便飘然起身,笑对梁书说道:
“我就说你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吧,哼,你们聊吧,正好我也乏了,先回去补个觉。诶对了,咱们好久没在一起用膳了呢,我吩咐膳房多做些你爱吃的,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赵轶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竟已经有些接不上气,商孟林赶忙笑着接过话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退之的,你快去休息,听说赵烁道长今天肯能会提早过来呢。”
赵轶似有嗔怪的看了商孟林一眼,脸上的笑意却又浓了几分,转向江屿说道:“先生慢聊,本宫先失陪了。”
“哦!殿下留步!”
见赵轶要走,江屿一拍额头,连忙从药箱里拿了个小巧的白瓷瓶子出来,瓶口用蜡油封着,瓶身上贴有写着“百花玉露丸”的红纸条。
“我这百花玉露丸可以清心涤气,正对殿下的症状,睡觉之前可以服上一丸,或许可以能让您睡个好觉。”
适才为赵轶推秋千的侍女从江屿手里接过药瓶,赵轶盈盈颔首致谢之后便回了寝殿。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梁书又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商孟林见状便把两人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商孟林的“舒望斋”是一间名副其实的书房,外间像是个书库,密密麻麻的摆了许多书架,从竹简到线装书册应有尽有。不过保存这些书册可不容易,诺大的空间只有两扇用作通风的气窗,以至于这里的光线异常昏暗,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说不出莫名的怪味。
两列书架之间留有一条通道,一直往里便是真正的书房所在。
看着门头上挂着“舒望斋”的题字,江屿不禁担心木门之后会否也是这般光景,不想门开之后,里面之后竟是一个宽敞明亮的雅致空间。
迎面便是一扇《松鹤图》的屏风,绕过屏风便是会客的所在,分宾主依次摆着四套桌椅,每张桌上都有茶具和插花,看品种,大约都是从自家花园里采折下来的新鲜花卉,一枝月桂两朵春菊,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插在素瓷瓶里不仅别有雅趣,更是甜香扑鼻。
书房另一边的窗前摆着一张琴床,旁边还有铜盆、矮凳和香炉等物。
琴床的对面便是一张宽大的书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厚厚的几堆卷宗和文稿分别摆放在左右两侧,尽管桌面上已经没有多少空余的空间,却丝毫不显凌乱。
商孟林请两人入座之后,便摇铃吩咐下人上茶。
待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商孟林便直言道:“退之,你今天不会是特意为了宏恩观的事情才来的吧?”
梁书莞尔一笑:“也不全是为了这事儿,江屿也一直想要过来给阿姐送药的。”
商孟林默然点头,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打听宏恩观的事情,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宏恩观事涉谋逆,陈影也是奉旨办差。只是因为不想引起震动,才命西城兵马司以剿匪为名连夜出手。这里的干系莫说是你,只怕就连刘大人和梁侯也不敢沾惹。”
梁书虽然并不喜欢商孟林,却也不是不识好歹,见对方是真心不愿自己惹事儿,便笑着点头:“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索性就明说好了。”
他见对方并没拒绝,便把追查宏恩观的经过合盘说了一遍,只隐去了与太子有关的内容。
商孟林听后倒不觉得奇怪:“如你所说,陛下是因为那个叫张寒的太监才下令对宏恩观动手的吗?既然张寒是仁宗皇帝的亲信,或许窦章从他身上找到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这么说来……连夜突袭宏恩观似乎也有先下手为强的意思了,或许那里藏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呢。”
梁书点头:“其实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当年的宏恩观早就被大火付之一炬了,如今天井坊的那一座只是后人重建的,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
“也许他们要找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