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别动,我得稍微给你改改容貌。”
江屿一边说一边用指甲挑了一小块糊糊,仔细的涂在云娘的眼角上,刚好把那一颗小痣盖上。然后又取了一些糊糊揉成了一个球,捏扁之后便贴在了云娘的脸颊上,又用毛笔点了两下,看着活像一颗硕大的黑痣。
等一切做完之后,徐远才才端着一勺盐巴急匆匆的跑进房里。
“江先生!外面……”
江屿一把接过他手里的盐巴说道:“哎呦我的大少爷这是盐!”
“外面!外面……!”
“我知道我知道,有人问她的话你就说是你的远房表妹,你娘姓什么啊?”
“我娘姓齐啊。可是外面……!”
江屿拍了拍他的脸颊:“徐公子你冷静些,听我说,你娘姓齐,这位姑娘是你的表妹,叫……叫……就叫齐婉云吧,知道了吗?”
徐远才懵懵懂懂的点点头,江屿又问云娘:“你叫齐婉云,是徐远才的表妹,你是来投亲的,然后被忠叔传染得了风寒,知道了吗?”
云娘也点点头,她虽然没了记忆,可还是意识到眼下的危机只怕是因自己而起的,脸上不禁现出忧色。
正在此时徐家的大门也终于被人砸响了。每一声碰撞和怒吼都像砸在了徐远才的心上,他不由得手脚发软。江屿推着他到了门口,这时大病未愈的徐忠也从房里走了出来。
徐忠见自家少爷害怕,也不等他开口,便一边咳嗽着一边上前开门。大门一开便从外面冲进来好几个差役。领头的那人走到徐远才面前,展开一张画像问道:“徐大少爷,见过这个女人嘛?”
徐远才下意识的摇头:“没……没见过……”
领头的差役怒喝一声:“看都没看就说没见过?!是不是有意窝藏贼人?!”
徐远才吓得说不出话,徐忠步履蹒跚的走过来说道:“赵四,我家少爷可是有功名的,你说话客气点儿。”
赵四白了徐忠一眼说道:“好好好,小的这就给秀才老爷赔礼啦。不过公事公办,总还要搜一搜的。”
说完也不管徐忠的阻拦,大手一挥便有几名差役分头到各屋搜寻。徐远才的卧房中忽然传出一阵女子的尖叫声。
赵四的眉毛一扬,狞笑着说道:“哈哈!谁不知道你们徐家连鸟都是公的,如今竟然搜出个娘们,还说你没窝藏逃犯!”
卧房里的惊叫声不断,一群衙役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赵四不顾徐远才的阻拦闯进屋里一看,果然有一个女子头发散乱的坐在床上。
“嘿嘿,该着爷们升官发财!你……”
赵四正要抓人,却一眼看见女子脸上的大黑痣,他皱着眉展开告示来回对比,口中说道:“你这个痣长得位置不对啊,应该长在眼角上啊!”
徐远才怒声道:“赵四你欺人太甚!这是我舅父家的表妹,路上染了病正在修养,你怎么敢公然闯入女眷的闺房!你眼里就没有王法了吗!”
赵四的三角眼连眨了好几下,他真有心拿这姑娘回去交差,可一来她与画像上的差异太大,二来这徐远才确实有个秀才的身份,要是他日后闹起来自己可能还真吃不消。
想到这里他便松了口风,讪笑两声道:“小的这也是奉命办差,还望徐大公子海涵,虽然您说这是您的妹妹,可我们总要搜上一搜,您放心,我们绝不打搅病人休息。”
“你!”
徐远才气得说不出话,只得看着一群衙役在自己家里翻箱倒柜。幸好江屿站在一旁不断安慰他,不然他已经打算到县衙告状去了。
如狼似虎的差役把徐家翻了个底朝天,赵四见确实没什么收获,便又在屋里四下打量,瞥见徐远才身后江屿时突然问道:“哎?你是什么人啊?”
江屿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那人是自己时,旁边一个差役说道:“还用问,徐公子的表妹夫呗。”
赵四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点了点头:“哦~妹夫~既然是两口子那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啊?”
徐远才想要解释,江屿却笑着道:“传染病,得隔离的。”
“什么?传染病?!”
“伤寒而已,不是什么大病……哎官爷……别着急……官爷死不了人的……”
赵四的三角眼都立起来了,一边走一边大骂:“娘的晦气,有病也不早说!”
赵四走后徐忠气的好一阵咳嗽,嘴里怒骂赵四这小王八蛋欺人太甚,要是老爷还在世,给他十八个胆子也不敢来他徐家造次。
徐远才心中有鬼,见赵四终于走了便一下瘫软在地上,江屿赶紧给他顺气:“好了好了,他们走了,没事儿啦。”
徐远才渐渐稳住了心神,他拉住江屿的手颤声说道:“这云娘莫非是个妖怪?怎么脸上忽然长出一颗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