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动,一动就好像牵动全身,在胸中的深处感到抽搐。
“不要动,你……没中毒。”
张郸已经摸清了脉门,道出他的结论。
耿慢慢悠悠地开口,好像在夸耀自己的作品给别人:“不必费心了。
本‘五毒不老翁’所施的药物无药可解,你们现在再也指望不了他的战力。”
“危言耸听!”张郸不屑,露出一副杀人神情凛然以对:“就算是什么样的毒物,也会有症头,有症头就起码可以有办法缓解。
譬如经由肠胃的毒药,就算是已经摄入,以豆汁灌下再吐,就能缓解很多症状。
天下间怪病虽多,能称为无药可救的毒物,却从来都没有。
除非……它根本就不是毒!”
张郸一句厉声,已经道破“随风倒”性质的真相,耿慢眼中透出光来,正视这名郎中打扮的人物。
张郸继续道:“真正无药可救的药物,其无药可救,也往往代表了两种意思。
一种是除非影响已经充分发挥,再怎样以外力缓解,人的身体也被影响得七七八八,伤害无从弥补。
我宁愿相信你指的是另一种:无药可救,因为它根本就是药!
如果我没猜错,这种药物以酒为基,虽然能发挥类似于迷药的作用,原理却在强健受药者自身的肉体机能。
是以无药可救,但也不必救,只要安静等到身体适应并且药力转化为开始对人体有益的时候,它迷药般的作用也就不攻自破!”
耿慢的声音慢悠悠的,他的言语中的喜悦却因此更加清晰,随着语声显露无疑:“真是想不到……你一定是名医术高绝的大夫,才能这么清楚此药的妙处。
不错,这药名唤‘随风倒’,以酒为基,借风散布。
天下间难道还有别的施毒高手,想得到用纯粹的良药来毒害人吗?不,他们不会想到!
任何有益的事物都能用来害人,这才是用毒的真意!”
张郸闻言更怒,声音更厉,他隔空一指耿慢却不是为了出招,而是要表达他对此人十足的厌恶:“哼,一身本领至此,却只想毒害人。
你的行径让人唾弃!!你有种来和郎中一决胜负,看本郎中不把你收拾成一具更被人唾弃的尸体!!”
一毒一医,这两人的语言针锋相对,本领针锋相对,用心也同样针锋相对。
“疤面神”丁道顿已经从恶斗的损耗中回过神来,他手一抬,以带着雄浑真力的声音传令:“天要下雨,所有人退至屋内,保持身上干燥!
大开门户,保证视野能捕捉到每寸这些人越过防线的路线!!”
这话一出,“疤面神”守在各处路口的所有人果然马上就近找了草屋藏身。
好一个冷静的家伙,南宫寻常人动不得,心思动得却快。
“疤面神”丁道顿这是一看对方原来人数众多,竟然马上安排命令改变策略,做法和兵法中“以虞待不虞”的道理不谋而合。
即将降下雨水,雨水会让人的衣裳浸湿而重,也会让人的体温冰冷。
这其中无论哪一项,都是很影响武功发挥的不利因素。
丁道顿要其他缕臂会一边的败类进入草屋避雨,就是要他们充分利用这些优势,保证敌人进犯之时遭到的是最险恶的突袭。
“小心,此人的实力不逊金山派那位岭天龙岭掌门,‘绝世老人’的实力也不会差过那名‘浪风范客’。”
南宫寻常自己不好动弹,只好把事情完全托付给秦隽,他这时只能出言要秦隽注意敌人中最该注意的敌人。
“我知道了。”
秦隽答得干脆。
“五毒不老翁”耿慢也始终面向着这些敌人步步后撤,他同时向自己认定的敌人发出挑战:“厉害的大夫,你若不能制住我的手段,你的同伴将要在我施的毒下腐烂了。
哈哈哈哈——!!”
张郸双眼一眯,对其他人道:“他是我的!”
耿慢退向的草屋远离其他的草屋,这种选择让他的挑衅意味更加明显,如果张郸不迎战,此人必然会在暗中施用更加夸张的阴险手段。
“疤面神”一开口,首先退得够远的就是“轻尘剑”索居然,他一路退到自己儿子在守着的路口,要和自己的儿子躲进同一间草屋相互照应。
因为他看见了简约的眼神,他虽然没认出简约的相貌,简约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却让他心生寒意,知道此人必然是针对起了自己。
简约静静看着索居然后退,他已记下来这人退到哪一处草屋。
“疤面神”丁道顿后退之时把背心完全晾给了敌人,展现出充足的信心和气魄,他仍是这群恶人中神明一样的存在。
雨水洒落,顷刻便急了起来。
秦隽自居主位,对其他人也号令了起来:“南宫胜寒,你也在此歇息,尽快回复护住其他人的力气。
藏婆子,你和南宫胜寒一起保护南宫盘子、廖大哥和‘井中人’。
其他人,跟在我后面上!”
秦隽一马当先,“摘星楼”两名杀手在侧。
“下下签”夏尝笑自觉担起保护秦隽侧后之责,他的鱼尾剑式和各种艰难的训练让他能够在雨中也保持相当的战力。
“三悟心猿”孙游者则站到了草屋相对多的一侧,他准备要对付的是偏离道路随时可能支援他处而出的敌人。
简约和张郸,也有心中各自的目标。
他们面对的是静谧的间间草屋,和暗藏其中所有未知的敌人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