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口,张郸马上便好像有满腔的意见,怒道:“你那是乱动气!
自己身体状况怎样你自己不清楚怎地?!一路上净出些什么你争取机会让我趁机跑的鬼主意,你做得到吗?!这份闲心该你操吗?!”
“哈。”简约向来豪迈,面对张郸这一连串指责也只好苦笑一声。
苦笑过了,简约就马上挂起另一份“闲心”:“南宫少主说他派人去打探,说不定能摸到缕臂会投靠之人的马脚,既然他找来了秦少侠你,那代表……”
秦隽和简约有共进退的情谊,自不愿意瞒着他:“嗯,我们摸到同一条线索上。
接下来,我们要一同去见山岳之民一个部族的首领,此人很可能就是窝藏了缕臂会残党之人。”
“……”简约咀嚼一阵这句话,眼中再度透出神采来,他提出一个简单的要求:“……我也要在场。”
张郸一听此话更是上火:“胡来!你成天这也‘了断’那也‘了断’,你如今这尊躯,真要是寻找你的仇主是你‘了断’人家还是人家‘了断’你?!
我看你是上天不长眼,专门扔到我手里来‘了断’我这郎中的名声来的!”
“这我也不能答应!你的‘了断’是你的‘了断’,关我什么事?莫名其妙!
我可是要以正事为主!”
简约也是“孽胎”,秦隽对他也颇有好感,平素当惯了抑制陈至性子的人,此刻也不免要本能地抑制一下简约的执着。
张郸听到秦隽这句话,他一早就对秦隽也落下“做事不着调”的印象,也是对“办正事”三个字嗤之以鼻。
秦隽白了“三不治郎中”一眼,并不打算搭理。
秦隽就只对简约再劝道:“那位山越部族首领我们也还说不准能不能见到,就是见到了,只怕他也未必肯让我们对缕臂会的人下手。
这都是未知之数,我只能保证让你待在一个最适合等候我们消息的所在,静观其变。
真要是有简大哥你的机会,我会安排。”
“嗯?”张郸一奇“一阵子不见,你小子说话好像比之前靠谱了,是郎中的错觉吗?”
“错什么觉?!莫名其妙!”
这两人互酸一句,都是不约而同转去注意简约那边,见简约没有出言否决好似接受现状的模样,两人也是同时在心中暗松口气。
要问两人被带来的细节,秦隽也没有更多的信息能得到,他打算再叮嘱几句叫简约好好养病,就起身去看南宫寻常那边准备得如何。
就在这时,张郸又拦住他,避着卧床的简约对秦隽道:“‘切利支丹’那些人状态不好,死了不少人,时候再拖下去又要死上不少,如果陈至那小子有什么办法,你让他赶紧拿出来。”
张郸的性子如今秦隽也已经清楚不少,知道他有此经历必然得对这种事挂心,秦隽唯独对这事只能叹口气:“哎,我老弟也只能管其他的正事了。
你还说简大哥操闲心,其实你这份闲心,也不是凭你我两人这会儿能操上的。”
张郸长叹一口气,不再拦着秦隽,就只最后再严肃叮嘱两句:“藏姑娘那病根也需要继续调养,叫她做足老法子,没事记得嚼安神药草。
你们既然都忙,这其中的分寸你们自己把握就好。”
秦隽心中一暖,这郎中在这种千头万绪烦恼里还得顾念一下藏真心的情况,他只觉得大夫当到张郸这个份上,也是难当得厉害。
可这一点正是秦隽虽然对这“杀猪大夫”有些害怕,却始终讨厌不起来的原因,他答道:“这事儿你自己见了藏婆子去跟她嘱咐,她虽然来了,我也没打算带她去见那什么山越的破首领,你们都在一个地儿等我们消息。
真要带她去了,山越之民不知道有什么蛮横风气,给她扣下当个压寨夫人,又是一桩麻烦。”
这句玩笑不怎么恰当,但是张郸也已经掌握了只听秦隽说浑话的时候其中有用部分,无视了这玩笑只点点头。
秦隽此时也是心乱如麻,他自己说出的玩笑自己反而留在心里打趣用,他甚至起了个浑念头,觉得南宫寻常不肯带自己那比婆娘还生得娇艳的弟弟南宫胜寒去,是不是也多少有点担心这一方面。
南宫寻常说是让南宫胜寒负责催促大伙儿,其实他自己事事上心,处处出面,把他这伙儿人借住民家的事情妥当办完,跟这个村子告别得体体面面。
去往其他人处汇合的路上,秦隽有意避着南宫胜寒,南宫胜寒也多少看出秦隽和自己大哥互相态度生硬客套,不知道从何处下手解这份尴尬。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这一段不算长的路走下来,各怀心思反而让这行人的心思慢慢转移到去会会山越部族百破首领的正事上。
等人汇合齐全,时候也又正到了夜里,樊大龙终于带来了消息。
无论是南宫寻常还是秦隽要带多少人去见,百破首领都没有意见,只是会见之处选了处山林里。
百破首领也有意让这伙来路尚不清楚的客人摸不到缕臂会残党的藏身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