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算是已经商定,南宫寻常不再多做试探,他对秦隽道:“既然如此,张大夫那边你们既然挂心这两人安危,该去见上一面。
你和胜寒叙旧就要稍后再自行解决了,我们该把人合到一处去才好,所以我马上让胜寒催促大家把行囊收一收,我们去你们落脚的镇子。”
“那好啊,好啊,来嘛。”秦隽对这事表现得颇不上心,语气里似乎还有些对和南宫胜寒的叙旧要延后的别扭。
其实他倒不着急和南宫胜寒叙旧,南宫胜寒做事全凭个性,他现在已经确信南宫寻常不可信任,对于南宫胜寒再表现出熟络,将来再有相左意见的时候大家都尴尬。
南宫寻常摆了个“请”的手势,带秦隽去见其他的人。
廖冾秋在江湖人堆里仍然显得格格不入,他和谁也站得不近,对秦隽却因为相熟点而肯凑过来问句好。
秦隽也只简单示意了一下,游剑“灯庐”被廖冾秋用布裹着抱在怀里,秦隽不知道南宫寻常让那玄牝门五个人对此名锋知情与否,也便不好让廖冾秋解开布条向这口有灵性的剑道好。
秦隽和玄牝门人交过手,一眼便认出那五个人整齐划一的长袖宽袍打扮,却也因为其中一人身材极为魁伟高大而一愣。
南宫寻常似乎看出他惊讶于什么人的形貌,马上简短介绍:“那位就是刘鹏,我刚才说到要带上的其中就有他。”
“原来就是他。”
秦隽点了点头,他目光扫过这五个人的时候也早看到其中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想来就是那另一个南宫寻常主张带去见山越部族首领的钟慕儿。
只是不知剩下三个人里,哪个是身份藏有秘密,让王巨斧和南宫寻常因此生隙的公羊瑞?
剩下三人都算是俊美少年,秦隽也没法从人脸上看出名字,这更是不好问之事,他只好不去猜想。
玄牝门五人对秦隽的兴趣不大,除了最高大的刘鹏向秦隽方向点头示意,其他人也就只看一眼。
秦隽对玄牝门人的门人印象本来就不好,他也没有凑过去的打算。
“悬命一字简”简约身体仍然不适,南宫寻常倒是会做人,给他和“三不治郎中”张郸安排了间不错的民房,民房主家夫妇看上去也颇为和气。
南宫寻常把秦隽引到这处民房,向主家吩咐了两句,就离开去找南宫胜寒安排收拾行囊。
这对夫妇唯诺谨慎的模样,秦隽一看就知肯定是被那“杀猪大夫”平常的样子吓得可以。
等到主家也从房中退下去,秦隽还没开口,秦隽眼中的“杀猪大夫”张郸二话不说就抓住秦隽的手,给他搭上了脉。
秦隽一惊,本能想挣,结果就被恶狠狠的一句“别动”弄得停下动作。
“莫名其妙!”秦隽哭笑不得,也只好由得这位杀猪大夫把起自己的脉。
秦隽本来是打算趁机向张郸问些怎么被送来的细节,此刻给张郸这么一摸起脉,反倒不好先开口。
摸脉并费不了张郸多少时候,他很快放开秦隽的右手:“炼体者就是炼体者,你这几天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如果你不是炼体者,我非开点调养的药要你躺上几天。
不过你的疲劳也是个问题,再东奔西跑多受点伤,我说不好你会不会落下隐疾。”
“你就是要给我开药,我哪有那种时间去把药材找齐了?这地方可沾得上一个‘荒’字,莫名其妙!”
秦隽这次这句“莫名其妙”,因为张郸一个杀人眼神回瞪,后半截的声音反倒压得一个字赛一个低。
秦隽天生混不吝的性子,能让他面对时候感到害怕的人,凌家二爷凌泰宁算一个,生气时候的陈至算一个,如今看来,“三不治郎中”张郸也得算其中一个。
就算害怕张郸,秦隽该说的话也得鼓起三分来说:“我们这边担心得要死,听藏婆子说你们两个半路给‘切利支丹’扣住了,怎么脱身的?”
“哼,别提了。那‘天童子’也好,其他‘切利支丹’也罢,一个个颐指气使,让我瞧病不少,到头来我一个子儿也没拿到。”
张郸说起此事的时候神情比刚才更像要随时暴起杀人,可见他这“三不治郎中”那“没钱不治”的原则果真雷打不动,就算是受制于人的情况,事后也难免耿耿于怀。
“至于我们怎么脱身的……南宫寻常没跟你讲怎样?
我们是给个怪人送来的,此人疯疯癫癫,没提自己名姓,你有没有眉目?”
张郸说起“疯疯癫癫”四个字,秦隽马上联想到冉老大,只是他先入为主,怎么也不相信此人有把张郸等人偷偷摸出来送到这里的本事。
其实秦隽也明白冉老大神神叨叨,又颇像藏着些深藏不露的手段,只是之前碰面之时,冉老大在他面前留下的印象虽然疯癫,但却没对秦隽等人做出过什么坏事。
秦隽经过和南宫寻常一谈,心中已经认定送来张郸、简约的人就是陈至所说的“可怕的另一势力”,这个印象让他没法和冉老大对上号。
“这个你也没法问我,我这几天浑浑噩噩,那天也是睡着的时候就被人再次掳走,醒来已经交到这里了……”
这句话是由“悬命一字简”简约补充,他的中气经过这些时日,此刻开口仍显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