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跟随在卫安身后数步之外的另一名侍卫,已然笑出声来,口中却是严肃道:“公爷所言甚是,不杀这厮,如何对得住大行皇帝圣上?如何对得住今上?如何对得住国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岂可因私情而包庇焉?当斩之!”
方才被卫安踢了一脚的侍卫闻言,顿时怒目相视,怒声道:“你是不是活够了?”
“公爷,这厮公然威胁我,严重危害冠军公府侍卫间的团结,此乃害群之马,伤身之疾,不可不除之,公爷当重之!”
“不用你跟公爷面前进献谗言,你等着,我努努力,争取教你媳妇来年此时给你生一大胖小子。”
“干你阿母,你试试?三条腿都给你打折!”
“反正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大家同僚一场,借你妻一用,传个香火,你又何必动怒呢?”
“你阿母的,找死!”……
说着说着,两名侍卫便动起手来,当街互殴。只不过,那名嘴上快活的侍卫,身上却遭罪,先前因为被卫安踢了一脚,此刻已然失去先机,攻守之势异也。
卫安头也不回,毫不理会身后两名侍卫的吵闹与打斗,转眼间,已然来到了丞相府门前。
只是,他带两名侍卫随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传信,现在却无人可为他传信。他心中暗自思量,待回府后,定要大力整肃一下府中侍卫,打牌也就罢了,还敢淫人妻女,着实可恨。更重要的是,那小子何时有了媳妇,自己都不知道,连杯喜酒都没得喝,着实可恨。
卫安等了半晌,也不见侍卫前来,想来是还得打上一阵,便自己伸手扣门。
片刻后,丞相府正门一侧的一户小门打开来,一名中年男子望向扣门之人,他并未见过卫安,于是问道:“敢问足下何事?”
“此是丞相赵大人府宅吧?”卫安反问道。
“是……啊,不是,我家老爷已致仕在家,这座官邸,过些时候便要交还朝廷了。”中年男子正是前任丞相赵够府中的管家,他惟恐因一时言语失当,再为主子惹来祸事,此等时候,还是小心为妙,于是连忙改口道。
卫安闻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道:“那就是了,劳烦你通传一下,言与赵大人,就说,卫安来访。”
“您没有拜帖吗?若是没有,请恕小人不能为您通传。”管家见卫安身材高大魁梧,举止谈吐不凡,虽然不知是何人,却也不想轻易得罪,只得耐心解释道。
“拜帖?”卫安闻言,顿时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轻笑道:“吾之姓名,便是拜帖,你自去回报,其余不与你干系。”
“你的名字就是拜帖?你叫啥啊?你怎么……”管家说着,方才想起,面前这人方才通报过姓名,卫家人,还是叫卫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名,不过还是回去通传一下为妥,于是说道:“好,请足下少待。”言罢,便转身走入府中,关上了那扇小门。
管家返回府宅中,便快步前往赵够的书房,行至书房门口,正欲敲门,却听得书房中传来赵够愤怒的声音,以及另一个据理力争的声音。
“此书中主人公,何以如此得女子青睐?一夫数十妻,如配种之马也!”
“阿父,此等男子之绝世风采,安能不尽收天下美女焉?”
“放屁!太祖皇帝何等绝世风采?英雄如他,亦无如此荒淫无道!”
“阿父,您不懂,此非凡间之人,亦非凡间之事,不能以凡间人伦纲常以视之!”
“放屁!你这《大晟英雄恩仇传记》,借着武林江湖恩怨情仇的名义,写得尽是些风花雪月狗屁倒灶的龌龊!”
“阿父,孩儿还给您在书中安排了一名美若天仙的绝色女子呢,您若是如此说,那孩儿……”
“放屁!为父若需要女子,何须你来安排?”
“阿父,此女子容貌与已逝墨皇后和陈皇后一般艳绝天下,您不是说您最喜欢……”
“放屁!吾打死你这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