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四月五月交替,正是一年当中的梅雨连绵之时。
别的地方尚且如此,位于大江以南的荆楚郡更是阴雨连绵,一连大半个月没见太阳了。
临近五月,阴雨连绵的天突然放了晴。可把神州大地上远游的游子、赶路的客商乐坏了。
荆楚郡境内有一条江,名为沅水。这条长江的支流发源于黔郡,横穿荆楚、最终流入八百里春神湖。
沅水之上,两位白衣“公子”正骑着一头白色飞虎,沿着沅水往东北方向赶路。
二人都生的貌美如花。尤其是其中一位“白狐儿脸”,更是眉眼如画、绝色倾城。
两位女扮男装的白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与唐棠有过一段“不愉快经历”的晋阳长公主殿下、还有她的剑侍秀秀。
主仆二人骑着神兽渭熊在沅水之上踏浪而行,由于江上风大,两位姑娘身上的白衣被江风吹的身上衣衫猎猎,缥缈若仙子临尘。
骑在渭熊上的秀秀正碎碎念着:“公子……咱们离京那天,小阿斗哭得多伤心啊,他娘亲病故时都没见他掉一滴眼泪。”
想起小阿斗,有些婴儿肥的秀秀眼里水汪汪的,配上她的童颜**,更显可爱。
听秀秀提起小阿斗,晋阳公主叹了口气。
阿斗的娘亲本是一名宫女,生下阿斗之后才被封了个婕妤。
皇后无嫡子,所以唐帝国的下一任君主就算不是长子李云章,也板上钉钉是其余二位皇子中的一位。
可庄婕妤生下阿斗之后,就不一样了。
开元皇帝原本就不喜欢这三个不成器的儿子,所以满朝文武劝了又劝谏了又谏,一直谏到大皇子李云章都及冠了,也没被册封为太子。没生阿斗之前是没得选,现在突然多了这么个小东西,生性善妒的陈贵妃能不歇斯底里?
想起善良的庄婕妤屡遭陷害打击,最终在冷宫里凄惨离世的情景;想到抱着娘亲遗体硬是忍住不掉一滴眼泪的阿斗,饶是坚强如晋阳公主,也忍不住心中酸楚。
秀秀见晋阳公主不说话,有些担忧道:“公子,您这趟离京这么久,阿斗在宫里会不会受人欺负?”
晋阳公主皱眉道:“有皇祖母在,有母后在,没事的。”
秀秀笑道:“也是。老祖宗最是疼爱阿斗,庄娘娘辞世的时候,她老人家就想把阿斗过继到皇后娘娘膝下。
陛下也对娘娘提起过这事。只是娘娘考虑陈贵妃会觉得娘娘是要养子夺嫡,这才没有答应。娘娘倒不是怕了那个疯婆娘,只是她执掌后宫母仪天下,不想后宫多生事端罢了。”
说到这里秀秀接着道:“公子,往常都是您在照顾小阿斗,这次您不在宫里,娘娘肯把阿斗接到她那儿去了。”
两人踏着大河波涛一路东北,秀秀不时说些自己对宫里那些事儿的看法,大多时都是她一个人在说,晋阳公主望着江水静静在听。
秀秀望着公主那张清冷侧脸,低着头思忖道:自己家公主如此绝世独立,这天底下,究竟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想到生性寡淡的公主某天会不会为别的男子红袖添香,由于画面太美,秀秀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晋阳公主瞥见秀秀模样,笑骂道:“死妮子,又发什么春?”
秀秀吐了吐舌头,俏脸开始变红。
晋阳公主盯着秀秀,见秀秀目光闪躲,打趣她道:“小秀秀,你不会真想起哪家公子哥儿了吧?给本宫说那人是谁,回京后就把你给嫁了!”
秀秀慌忙道:“没有……秀秀今生只想陪在公子身边,谁也不嫁!”
“真没有?”晋阳公主盯着她,似笑非笑。
“没有啦!”秀秀不好意思道:“刚才人家只是在想,公主您如此……遗世独立,究竟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