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县城位于吕村东北十里,在巨水郡也算大县了。
长林县令沈禄今年四十有二,早年家贫,发奋读书,是个文道五品的书生。
这位县令家中有两位公子,仗着他们爹是一方县令,在长林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这天,城里突然来了两个眼生的人,一人身穿黑色长袍,一人身穿青色短褐,正是唐棠与翠花了。
二人进城后,翠花流着口水对唐棠道:“糖糖,听说这长林县醉仙楼里的‘古楼子’可是一绝啊。
嗯……用羊肉一斤,层层裹在大胡饼当中,隔层放椒豉,用酥油涂抹,在炉中焖烤至熟……听着都让人胃口大开。糖糖,咱们去尝尝好不好?”
“灾荒之年,哪还有这么多闲人吃什么‘古楼子’?去县衙办正事要紧!”
“哦……”翠花失望道。
城里县衙很好找,随便一打听就能找到。
一路上唐棠见城里的百姓虽然乡下稍好,也是面黄肌瘦,眉头皱的更深了。
二人来到县衙门口,早有衙卒腰挎腰刀对二人怒喝道:“站住!县衙重地,闲杂人等滚远点!”
“你爹我前来寻找失散多年的大孙贼,不算闲杂人等!”翠花一句话气死个人。
果然,说话的那位衙卒咬牙切齿,就差蹦起来了。他把刀按在刀柄之上,盯着翠花凶狠道:“你找死!”
翠花也算是个能惹不能撑的极品货色,一句话把那位衙卒惹炸毛后,直接往唐棠身后一躲,指着他们道:“糖糖,他们欺负我!”
“怎么不砍死你个扑该!”唐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唐棠无视县衙门前的三五个衙卒,径直前往县衙大门走去。
那群衙卒见这黑袍小子竟然擅闯县衙,还无视他们的存在,“铮”地一声拔出腰刀,指着唐棠道:“给我站住!再往前一步,可别怪老子刀剑无眼!”
唐棠见几名衙卒扑上来,根本懒得废话,直接盯着几人道:“把门关上!”
那几个家伙听到唐棠话后,手脚突然不听了使唤,一个个扔掉手里腰刀,推开了县衙大门!
唐棠大步走进县衙,那几个衙卒反应过来,又要上来把唐棠制住,却见唐棠一句“站好别跪”,几个家伙莫名其妙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唐棠彻底没了阻拦,朝着县衙长驱直入。
有作死的喽啰前来喝止,不是被唐棠用毒奶封了嘴,就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以为自己遇见了妖人,吓得肝胆俱裂。
唐棠一路畅行走到县衙正中的院子里。他放倒一位鼻孔眼朝天的中年管家,蹲在他身前,眯着眼睛道:“你们县尊大人在哪?”
“小的也不知道啊!”可怜的管家就因为多说一句话,就给唐棠死死按在地上。
见这位管事的不配合,唐棠招呼翠花道:“既然不想说,那就永远别说好了。翠花,把他的舌头割了。”
“得嘞!”翠花抽出匕首,冷笑着走了过来。
可怜这位管事的跟随县令多年,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份,哪里遇上过这么一对上来就喊打喊杀的主?他被唐棠一吓,赶紧喊道:“老爷就在西厢房里做午课!”
唐棠听见,二话不说,直接往西边走去。
县衙也不算太大,很快,唐棠就寻到了西厢房外。
房外有一群家丁守着,毫无意外,又给唐棠放倒了。
唐棠还没走进屋里,就听见里面有男女嬉闹之音传出来,冷笑道:“这沈县令的午课还真他娘的清新脱俗!”
屋里有男有女,正在床上行着周公之礼。
床上男女兴头正酣,竟没发现有人进屋了。
唐棠走进屋里,就见内室的一张檀木大床上,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脱得跟白皮猪似的,正挺着一肚子能点天灯的肥油,在一名女子身上奋力耕耘着。
唐棠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床上竟有两个女人!其中一名女子正值妙龄,另一位却徐娘半老。
更令唐棠惊讶的是,这两个女人的眉眼,竟有七八分相似!
唐棠叹了一口气,又在门前等了一会儿。
只听床上女子娇喘吁吁:“大人!您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威猛!嘻嘻嘻,折磨死奴家了!”
“嘿嘿嘿,最近遇到一位胖道士,给我炼了一种丹药,他说这种丹药刚吃了会拉肚子,那是在排除体内的晦气,紧接着就是伐骨洗髓,如同再生!”
唐棠在一旁听见县令的话,突然来口道:“县尊大人说的那位道士,可是叫吴德?”
“谁!”屋里突然有人说话,吓得沈县令一哆嗦,那话儿也不听话了。他慌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厉声呵斥道:“你究竟是谁!来人啊,把这个书生给本官拖出去!”
“沈知府别叫了。我既然走进你这屋里,就说明你的人都被收拾了。”唐棠微笑道。
此刻唐棠虽然在笑,眉宇间却隐着一股阴鸷之气。他的体内本来就隐藏着无尽的尸煞之气,此时虽未释放,却仿佛体内隐藏着一只绝世凶鬼,看的沈县令蜷在床上瑟瑟发抖、脊椎骨直冒凉气。
“公……公子来找小官所为何事……”这位沈县令旁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倒是一绝。他见眼前这位黑袍书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诡异,似乎股掌之间就能灭了自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囫囵披上衣裳,立在床前态度恭谨。
“听说沈大人的二位公子龙凤之姿、人中翘楚?”唐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沈县令突然愣住,继而琢磨出唐棠话里意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可是犬子冒犯了公子!小官替那两个不孝子给公子磕头了!”
“他们啊。”唐棠摇头道:“他们虽然欺男霸女惹了这一县百姓,倒还真没惹我。”
唐棠道:“之所以提他们一句,是想让沈大人知道,你还生了这么两个混账儿子。”
沈县令把脸贴在地上,浑身发抖。
他又不傻,自然听出了这位黑袍书生的意思。他在拿自己的两个儿子要挟自己!
想到这里,沈县令满肚子苦水。面对这位黑袍书生,他竟然生不出一丝反抗念头。为官多年,竟然在一位年轻书生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沈县令等着唐棠图穷匕首见。
果然,唐棠话锋里渐露杀机!
“沈大人身为一县父母,不知对吕村、对长林县的这场大旱有何想法?”唐棠微笑道。
来了!沈县令暗叫一声“苦也”,抬起头,小心翼翼回话道:“长林县发生这场大旱,小官痛心疾首啊!”
“哦?沈大人确定要这么与我回话?”唐棠笑的越发寒冷。
跪在地上的沈县令瞥到唐棠冰冷的目光,赶紧求饶道:“公子息怒!小官真的很心疼啊!”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唐棠朝屋外喊道:“翠花,刀磨好了没?”
“来啦官人!”翠花从家丁手里摸过一把腰刀,扛着走进屋里。
见地上跪着个衣衫不整的肥县令,床上相拥着一对母女花,没见过这么香艳场面的翠花脸一红,竟然支起了小帐篷。
翠花慌乱之中赶紧拿刀架在沈县令脖子上,可由于他实在太慌张,竟用力过度一刀砍在那知县脖子上,虽然入肉不深没有生命危险,却瞬间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