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相连。
诸夏大地,数月来早早就笼罩在春日的气息之中,随四时昼夜变换,不住向着夏日奔去。
些许之地,已经有了夏日的炎热,有了夏日的热浪,有了夏日的狂风暴雨。
……
无论江南。
无论云中、雁门。
无论关中、陇西、河西。
亦或者辽东、扶余之地、箕子朝鲜之地。
箕子朝鲜之地。
近年来,多有繁闹。
原本的箕子朝鲜之地,举国之地的民力加起来也就不到十万人,而今,距离二十万怕是都不远。
人多了。
一些地方便是自有热闹。
原本一些城池更为繁华,还有一些新的城池立下,依山旁水的俱佳之地,集镇、村落也不少。
若是遇到良田肥沃之地,遇到矿藏丰富之地,亦是汇聚多人。
人多了。
百业并举,整个箕子朝鲜的繁盛指日可待,然……箕子朝鲜之地情形反倒乱象纷呈。
一股股来自于诸夏的力量涌入其中,各自占据一处属于自己的区域、领地。
随时间流逝,各自经营所属,各自探索箕子朝鲜之地,各自不断壮大……或是衰弱。
所属不一。
心不一。
若遇良田山水,则……争之。
若遇铁矿、铜矿,则……争之。
若遇弱小之人占据上佳之人,则……争之。
若遇不为服从统辖之人,则……争之。
……
争!
流血!
杀伐并起!
一股股力量皆想要自己所属占据最多的好处,占据最好的地方,占据最大的利益。
争之。
乱起。
“羽儿,回来了。”
“屯有之地的事情如何?”
“……”
箕子朝鲜。
黄州,临近山水,是一处新铸的城池,不算大,方圆二三里,容纳千人上下。
城池周围,还有附属的许多村落。
临近午时,一行重甲骑兵呼啸而至城中一处造型简朴的府邸门前,翻身下马,行云流水。
守门之人行礼。
为首的男子身披重甲玄衣踏步入府中,院中正厅之所,一位身着褐衣布袍的中年男子闻讯赶来。
看着为首的甲衣男子,又看向其余人,面上大喜。
指了指厅内,笑语不绝。
“叔父!”
“屯有之地的那些魏国人如何是我对手?”
“他们在那里的人手也就数百人,我一人便可将他们全部击溃,带上子期他们,更为轻松了。”
“那里的一处铁矿已经归我们所有。”
“哼,那些魏国人就是不记打,箕子朝鲜之地,都已经教训了他们好几次了。”
“还要与我们争斗。”
“真是不知死活!”
“……”
自有侍从前来,将入厅之人身上的甲衣卸去,茶水也有捧来,旋即,一语响亮而起。
观其人。
五官方正,面阔精神,浓眉大眼,双眸别样生辉,别样明亮,对视之,自有威势。
一边用巾帕擦拭着脸庞和双手,一边于屯有之地的事情快速说道着。
“毕竟是一个铁矿,还是一个不小的铁矿,那些人不放弃,也在预料之中。”
“若是将里面的铁矿开采出来,配一个千人队应该不难,若是矿藏极多,可以配一个万人队,就更加非凡。”
“……”
中年男子点点头。
有羽儿出手,屯有之地的事情自然无碍。
那个铁矿。
他们项氏一族看上了,尽管不是第一个发现的,可……按照箕子朝鲜现在的规矩,可不是谁第一个发现就能据为己有的。
“羽儿!”
“子期,你们回来了。”
“没有受伤吧?”
“……”
正说着。
厅外再次走进数人。
为首者,一位须发皆白的蓝衣老者,一条金色的抹额束发,步履稳健,缓缓入内。
观厅内诸人,视线落于刚有卸甲的年轻人身上。
“范先生,我无碍的。”
“如今修炼《战神图》初成,就算是遇到玄关强者都无惧。”
年轻人先是一礼,随即笑道。
“范先生!”
“……”
其余诸人也是一礼。
“屯有之地。”
“是一处宝藏之地,也是一处麻烦之地。”
“如今,那里被我们拿下,接下来……麻烦可能就要来了。”
“……”
老者轻捋颔下长须,在羽儿他们回来之前,屯有之地的消息便是先一步传回了。
羽儿领兵作战,就算率领百人队,都可迅速击破敌方千人队,屯有之地的争夺……结果在意料之中。
屯有之地。
那里!
距离箕子朝鲜的国都都不远了。
占据那里,便是占据一处核心要地,还是一处藏宝之地,那里的铁矿有大用。
尤其,诸夏间运送兵器愈发困难,唯有搜寻材料,自己打造。
是而,箕子朝鲜这里的许多地方都有堪舆家、五行家行走,就连箕子朝鲜周围的扶余之地、句丽之地、沃沮之地等都有人前往。
“麻烦?”
“范先生所言是那些人?”
“哼!”
“当初范先生你一力传递文书,督促他们遵守规矩,以维持箕子朝鲜的安定。”
“他们……将范先生你的文书直接烧毁。”
“肆意的打压弱小之力,强占他们的地方,就连项氏一族,都有一些地方被抢。”
“现在!”
“他们想要讲究规矩?”
“那是不可能的!”
“……”
年轻人冷然。
范先生所言外在之意,自己明白,之前就有说过,现在范先生又说了,看来一些人已经有动作了。
还真是该死。
当初。
大家一起进入箕子朝鲜。
尽管没有彼此言明,但都是率先在箕子朝鲜寻找上佳之地为根基,而后再慢慢占据一些上好之地扩大力量。
最初!
大家都安分守己,偶有隔阂、争斗,也都不大,道理上的理亏,也就不好多言。
后来!
变了。
不知是不是一些人突然商量好的,蓦地偷袭动手,一些人直接吃亏了,甚至于力量大损。
占据的上好之地被夺走。
就连一些人新铸好的城池都被夺走。
项氏一族,一开始也遵守规矩的,可……那些人不遵守规矩,他们占据的一些良田、水脉……都被夺走。
……
其后。
箕子朝鲜便是乱了。
乱!
自己是生气的。
然!
对于乱象,又是有些期待的。
近一年来,多有领着子期他们四处争斗,将窥视项氏一族的人给于处理解决。
屯有之地!
不是项氏一族最先发现的,那又如何?
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