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喝得醉醺醺的褚元昕在床上等了好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才觉得时间格外漫长。唉不对,一般喝了酒不是时间要更快些吗?
他靠在床头,看着头顶的帘帐,还跟几月前没区别,他不喜欢这个颜色。太子妃的房里,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他讨厌的样子。
但是,他并不讨厌太子妃这个人,他心里是很敬她的。她出身好,又十分有礼仪,成熟稳重,把家事料理得井井有条,还一点儿也不烦着他。
每个有权有势的男人都应该拥有一个这样的妻子吧,她真是一个完美的女主人。
同时,他心里也是对她愧疚的。不单单是因为中毒一事,要比那更早,从选王妃时就开始愧疚了。
明知道给不了她爱,却选了她当王妃……让她失去了自由失去得到爱情的机会,成为皇室的傀儡。
不知过了多久,古嫡兰终于沐完浴出来了。她身穿一身白色的寝衣,这让褚元昕很愉快,因为那人喜欢白色。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笑意就失踪了,因为他看见,古嫡兰脖子上仍戴着那串佛珠。
不知怎的,每每看见那串佛珠,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有一种比愧疚还深的复杂情绪。
那就像是一面镜子,让他看清自己,这一路以来,做了多少不得已的事,让多少人成为了垫脚石,古嫡兰只是其中之一。
“太子妃睡觉也不取了它?”
古嫡兰走到他面前时,他伸手去抚摸那串佛珠,古嫡兰立刻警觉的后退了一步,她不是故意的,而是条件反射。褚元昕的眼神变得寒冷起来,手里还握着佛珠,似乎想把它扯下来似的。不过很快他就松开了手,
“取了吧。”
还要侍寝呢,难不成光溜溜的戴着佛珠不成,他纵使再丧尽天良那样的画面他也无福消受,褚元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许是许久没侍寝的缘故,今天的古嫡兰,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她知道应该取下佛珠,但她就是动不了手,佛珠就像她的衣服一样,不,是精神支柱。一取下它,她的心就会乱,乱到她根本支撑不住自己。
“妾身妾身”
“怎么了?”
古嫡兰深吸一口气,那样荒诞的缘由她说不出口,只能说其他的了,
“太子还是去别处吧,言侧妃也很久没见太子了,不如太子去她那儿吧。”
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么多人,古嫡兰准确点了言锦的名。褚元昕是想去言锦那儿,但他不是没心的人,此刻他就在她面前,她却推三阻四让他去别人那儿,这让他怎么想,再加上他喝了不少酒,一些平日里不想说的话在此刻都爆发了出来,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不满我没有彻查中毒一事。你不满,自你入府后我没有给过你太多宠爱……”
“妾身没有。”
“那你是为何?今日你要是不说明白,本王是不会走的。”
既然根本不喜欢她,何必要来打扰她呢?古嫡兰很想告诉褚元昕这个,但,对面的人毕竟是太子啊!未来的天子,无数人仰仗着他,无数人的性命都在他的一抬手一挥间,包括她的家族。
所以她只能说自己的不是,不能说一丝一毫他的不是,哪怕他烂醉如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