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茗臻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送来了一杯橙汁,看秦欢乐略微疑惑的看过来,简洁的解释了一句,“最近有些精神衰弱。”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封,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延大的资料,只能找到这些。”
秦欢乐忙抽出来,一页页的翻看着。
一时不得法,挑自己刚刚的推断问:“四十年前,延大心理学专业都有哪些老师?”
李茗臻反手帮他将其中一页摆到最上面,“四十年前,心理学科在整个国内都方兴未艾,在延平就更不用说了,别说深耕,仅仅有志投身其中的人都很少。那时候延大的心理学专业刚组建,本科生也才招了第二届,当时系里一共就三个老师,喏,两个女老师,一个男老师。”
“就、就仨?”秦欢乐始料未及,“不是还有那个,张辉他岳父?”
“你说杨教授?他还要晚两届,那时候还没录取进来呢。”刘茗臻一指其中那个男老师,“这个老师,就是你说的那个假期,去国外开研讨会的,后来当了系主任,但学术水平一般,没什么建树。”
秦欢乐彻底懵了,一共仨老师,一个明确了不在场证明,两个女老师敢情之前的思路又被推翻证伪了?那会不会是其他专业的老师?真要是这样,范围就太大了。
见他脸色灰暗,刘茗臻安慰道:“你到底在查什么?你要是放心,可以和我说说,有些时候一个人想事情,就是容易钻进死胡同。”
秦欢乐想了想,只说辖区一个独居的老太太身世可怜,女儿失踪了几十年毫无音讯,自己于心不忍,帮着扫听扫听当初的情况。
“刘姐姐,你看看这些。”他将孙美娥的笔记拿出几页略微有价值的,给对方看。
刘茗臻快速看了看,忽然挑了一下眉头,指着其中一条说:“没想到,还赶上了这个工程。”
“什么工程?”秦欢乐调过那张纸,见是关于当年暑假施工的记录。
刘茗臻解释道:“我看过延大的校史,当时延大像样的建筑还有限,一个叫陈三省的校友就是那天在延大地下室发现那个,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我记得他个鬼!
秦欢乐一想起来就犯恶心,推诿的转移话题,“别纠结这个,你就继续说。”
“不是纠缠,是绕不过他去。”刘茗臻不受他影响,徐徐的说,“他祖上就是延平的名流,你要是去文史馆查资料,还能看得到的,他当年在延大,哦,更早些年,还叫延平师大,他就读了一年,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国留洋去了,所以严格说起来,也就是半个校友吧。不过他自己后来生意做的也不错,四十年前,见延大一直没有一栋像样的综合性教学楼,就个人出资捐建了就是现在的三省楼。”
秦欢乐皱眉,“我怎么在哪儿听过一耳朵,说那楼建着建着,总出事来着?”
“出事儿?年头久了,大概有演绎的成分吧。”刘茗臻不以为然,“当时施工就在你说的这个时段,不过暑假时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了吧。”
秦欢乐眼睛扫着孙美娥的记录,忽然有个念头闪过,“对了,当时门卫言之凿凿的说没有见过这个人假期返校过,你觉得,有其它可能性吗?”
刘茗臻再次从自己带来的资料里翻找了一下,“这是当时正式的工程日志,你看,里头有写,为了不打扰师生的学习生活,当时临时在靠近工地的地方开了一个小门,方便工人进去,后来就一直保留下来,现在也还在啊。”说着,她自己倒想起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工人?”
秦欢乐摇摇头,这种可能性他不是没想过,可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当时的建筑工人,可不比现在,搬砖比白领赚的还多,倒不是歧视言论,只是考虑实际情况,让自诩已经一只脚迈入知识分子行列的花季女孩,冒着对家长撒谎的代价,去投奔一个纯体力劳动者,这种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对了,之前某人是说过,那老不正经的陈三省,豢养过什么动物的精魄,那会不会,也会点儿别的什么神神叨叨的技能呢?
硬把两人往一起牵扯,有些牵强。
秦欢乐把杂乱的资料整理装袋,两手在脸上搓了搓,“刘姐姐,这陈三省名下都有哪些产业啊?他家里的富二代、富三代们呢,现在都是干什么的?”
刘茗臻做事一向周全,对方拜托她帮着查资料,她便无有遗漏,闻言掏出手机,划出一篇文章来,给他看,“这是他早年做的一篇杂志专访,也是唯一一篇有隐约提到家人的,你看,说来也是挺惨的,虽然家族财富不断累积,可他本人的直系亲属,子孙辈,包括他先后娶得两任妻子,都没有活过四十二岁的,所以他现在,算是孑然一身吧。”
秦欢乐眼神一闪,“他今年多大?”
刘茗臻看了一眼手机,“八十二。”
那四十年前就是“四十二?你说他家里人,没人能活过四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