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知她此言何意,抢着道:“那便破例吧。”
身后忽传来一声大笑,柳惜见回头一看,是那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少年,不禁便瞪了他一眼,那少年笑得却越发大声了,楼上其他客人妓女也在偷笑,卫妈妈心中叫苦。
夕照暗气,但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又满脸是血的裴一,还是跟了上去。
柳惜见让卫妈妈寻了一间无人的屋子,夕照将裴一放到床上,搭他脉搏,尚在跳动,又轻轻唤了他两声,但不见醒转。
柳惜见叫卫妈妈使唤人打水来,夕照帮裴一擦净了脸上血污后,柳惜见又叫人给裴照换过一身衣裳。
卫妈妈被柳惜见按着坐在凳上,起先心中还害怕,但后不见柳惜见使什么法子折磨自己,略加安定。
好一时,柳惜见问卫妈妈道:“这里可有大夫?”
卫妈妈道:“没有,咱们平日里生病了,都是去外面看大夫的。”
柳惜见道:“姑姑,你可能托人去请个大夫过来。”
卫妈妈哪敢说个“不”字,道:“可以,不过天这样黑了,未必请得到。”说是这般说,却还是叫了人进来,吩咐那人去请大夫。
柳惜见想起方才的白衣少年,出屋去看,但不见了人,这下她却觉得放了心。猛地里,听见夕照哭道:“裴叔叔……”
柳惜见一惊,忙回身进屋,只见夕照手忙脚乱,正拿了一角被子给裴一擦脸。原来方才裴一又呕了一口黑血出来。
卫妈妈只怕裴一死在这里,问道:“这位爷到底什么病?”
柳惜见不答,卫妈妈又道:“说好只是半宿,天一亮你们便把他带出去。”柳惜见心烦意乱,那卫妈妈又在抱怨,便出手点了卫妈妈的穴道,卫妈妈动弹不得,只能睁眼看着柳惜见、夕照两人。
夕照伏在床边哭泣,道:“柳姑娘,你的药没用。”
柳惜见大感愧疚,半晌才道:“实在是对不住你们。”
夕照道:“你若不能,便不要胡乱给人医治,白害死人。”她此在心伤无助之际,出口便是责备言语。
柳惜见本便内疚,受她责骂,心中虽难受,但也知那是自己当受的,只暗暗后悔,又道:“对不住,夕照。”
夕照未答,自在床边握住裴一的手呜咽。
两人一个哭着一个站着,过得一时,夕照道:“柳姑娘,你出去吧。”
柳惜见不想夕照会赶自己走,愣了许久,道:“你有事叫我。”
夕照不答,柳惜见缓步出了那屋子,把门给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