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懿看清床上之人的形貌,怔然不动。
娄天下板了脸道:“果然是这样,如今一个也不剩了。”
廉群玉道:“小瞧他们了。”
朱懿此时缓过神来,问道:“怎会如此?”
廉群玉微微叹了口气,道:“有人用易容术假扮咱们庄上的人,救走卿柒静他们。”
朱懿又是一怔,过了半晌,方道:“难道,救人那人假扮了陈大哥?”
娄天下回道:“不止假扮陈兄弟,还扮做朱迅和小莲。”
朱懿思量半晌,仍是不解,摇头道:“方才听长安说,小迅和陈韵、小莲好像是一前一后去的起岩轩,并非一同去的。他们一人进去,若要带人出来,那出来时便会多出人来,变成两个、三个,难道长安、长治他们这都没发觉吗。”
廉群玉苦笑,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来,递给朱懿,朱懿接来一瞧,只见纸条上写着“多谢款待,贵庄的绿豆糕做得极好,桂花糕却非上佳。末了临别,肯否赠上一份绿豆糕配方,此次无时机,日后取配方也无不可。”纸上末端,书着“柳惜见”三字。
朱懿怔了半晌,道:“她这是……做什么?”
娄天下道:“咱们也不知道,方才我带了人到起岩轩去瞧,果然卿柒静夫妇和竺守忠都不见了,可那里房前房后都有人把守,没人见过他们出来,实在不知他们是如何逃的。后来,我让人去找朱迅、陈韵还有小莲他们三个,在无人楼后面那座园子里找见他们,他们醒来都说是被人点了昏睡穴,没去过起岩轩。”
朱懿瞧了一眼床上的小花,恍然大悟,道:“长安他们见到的阿迅、陈韵还有小莲,都是别人易容假扮的?”
娄天下道:“没错,若不是老太爷和婆婆见多识广,咱们这会儿还不知怎么回事呢。”
朱懿叹了一气,试着点了小花昏睡穴一下,唤了一阵方将她唤醒。小花醒来一见娄天下、廉群玉均在,羞红了脸。朱懿知她女儿家害羞,却也顾不得这许多,并没叫娄、廉二人回避,便在床畔问道:“怎么你倒睡床上去了,柳惜见呢?”
小花睡眼朦胧,看了看各处,半晌才道:“我……我……柳姑娘她不在房里吗?”
朱懿不觉气上心来,厉声道:“让你看着人,看到哪里去了!”
廉群玉看朱懿急性子发作,忙道:“这会儿怪她又有何用,柳惜见若真要走,你我也未必拦得住,何况是她。”
小花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前一刻挨了朱懿的训本在害怕,此时见廉群玉为自己说话心才稍安。
朱懿问道:“小花,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点了穴昏过去的?是柳惜见还是别人点了你的昏睡穴?”
小花初醒,神魂恍惚,想了一想,才道:“我也不知,我只记得我和柳姑娘正说着话,好好的,便什么事也不知道了,一睁眼,便见了小主人和大小姐你们。”
廉、朱、娄几人听她这样说,知她未及防备还手便遭了暗算,如此也问不出什么,不再多问。
娄天下道:“大小姐,你手上这张纸,是从房顶上掉下来的。”
朱懿一愕,思解不明白,问道:“怎会从房顶上掉下来?”
娄天下道:“救走他们的人,把房顶的瓦揭了,砍断了两截椽子,那屋子顶上便露出一个小洞,够人进出的……”
不待他说完,朱懿已明白过来,抢着道:“他们有人是从屋子顶上那个小洞出去的!是以咱们围守在房门前后的人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