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清才说完我不信,便看柳惜见身形一晃,围绕穆、郎二人大转圈子。行转间,连她身影也难瞧得清,剑影更是不见形,只在郎、穆二人出手她略有顿动时方见她人影,但也只片刻间,而后她身形便如烟般散到别处,果真是行动无影。
闵老生与素清一齐看着陈武,均想:“你说对了。”两人又暗自庆幸,方才是陈武说的这话。陈武沉默寡言,更不会同人争辩,若是铁宛苏说的这话,只怕自己两人少不得要受一番他的自夸。
场上先前是穆、郎二人夹击柳惜见,如今他二人被柳惜见逼得站列一排,连连后退。而郎、穆两人与柳惜见之间不时见银白色流光,这流光时而成弧随几人移转,时而星星点点紧密闪动,这却是他们相斗时的剑光,剑光此时已随几人的激斗呈出或宏壮或繁碎的形态。
不一时,各人只见空中飘散着些棉絮,殷流凤道:“这是……”
莫霄竟道:“想是他们相斗,把棉衣划破了。”
殷流凤低眸想了片刻,心道:“那多半是穆大哥了,他穿的就是棉衣。郎二哥穿的是皮裘大衣,那柳姑娘穿的只是薄衣。”
忽然,各人见郎王寿右手急动,身姿飘逸,他手中长剑舞得翻涌,如涛浪滚向前去,直冲柳惜见。各人知道这是他的绝招之一“滚滚东逝水”,使来实在漂亮,众人忍不住喝了声彩。
柳惜见身形微滞,退了半丈,随即两手张开,再自外齐向内挥,一手拿剑鞘,一手拿长剑,竟同向中间挤去。她这一剑与鞘齐向胸间拥合,一下缩窄了郎王寿长剑涌动的空间,便好似给洪水筑了两道高坝。
此前,从未有人如此破解过郎王寿这一招,柳惜见这般的打法,让郎王寿暗暗吃惊,他却也不慌。凡是河窄处,河水必定湍急,他这一剑招本就是仿水流动而创成,自也暗含这一道理。当下手腕轻动,猛向柳惜见面门刺去,便似一股急流,向远处冲撞去。
柳惜见剑划成圈,一重一重,圈套住郎王寿来剑,随他来势而动。慢慢地,郎王寿手上运动剑便无了自由,只觉有股力强强裹挟,他知是柳惜见暗运了内力困了自己行动之势。便如一股急流陡遇广阔的河道,缓冲流势。
想通当中道理,郎王寿正也想运内力于剑上,冲破柳惜见困陷,蓦地里,只觉手上剑不听使唤,径向左侧走去,却是柳惜见将剑往左托去,把郎王寿的剑也一起带去了左边。郎王寿一愕,他那“滚滚东逝水”已使不下去,片刻后,柳惜见兵刃也已从他剑下抽离。
姓穆那人各样情形全瞧在眼里,暗赞:“好伶俐的姑娘。”一旁的莫霄竟众人看了柳惜见化解郎王寿剑招,也是叫好。姓穆那人赞归赞,手下却还是不留情,当下又使了几式狠招向柳惜见攻去。郎王寿顿了顿,也向柳惜见攻去。柳惜见依旧用幻影剑相抵,只是这回却慢了下来,一时间,几人又拆了十几招。
众人正看得忘神,忽见柳惜见一臂横挥,穆、郎二人对面就有一阵银白剑光迫下,郎、穆二人出剑去阻,但那白光只是霹雳掣电而来,真犹如白虹贯日一般,径落往穆、郎二人胸前。
莫霄竟各人看得惊心动魄,殷流镜恐穆、郎二人受伤,忙窜了上去,到得几人身前,只见郎王寿那貂裘披风系带断了,那貂裘披风正自郎王寿肩上落下。自己那穆大哥斜踏出一步,凌空跃起,如鹰向柳惜见扑击下去。柳惜见旋身而起,如龙摆尾一般,席卷而上,如此一起,她便高了姓穆那人一尺,姓穆那人原本指向她胸膛的剑便落了个空,而今成了她倒转过剑要刺姓穆那人的后心。
莫霄竟几人在旁惊呼,郎王寿和殷流镜同时抢上,殷流镜出剑刺向柳惜见颈处,郎王寿递剑刺向柳惜见右腕。柳惜见看郎、殷二人一起攻来,当即将剑上挑,拨压殷流镜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