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看,来人是个中年人模样,因为常年铸铁,肤发较粗糙,身体尤为健朗,尤其是臂膀,原以为铸铁之人眉目会颇为凶悍,没想倒此人五官看着甚是和善。
叶景岚笑盈盈的行了个礼道:“想必您是这家的掌柜的!”
那人也恭敬的回了个礼,和气道:“鄙人姓郭!正是这家聚合铁匠的掌柜!公子请上座!”
叶景岚坐下二郎腿一翘,故作姿态道:“郭掌柜,是这样,我手中有一批上好的刀具,想将其在整刀的基础上拆解成多个,但须得保证这原本刀体的模样不可变,只可减轻分量!交付日期、价格都可相商,掌柜的可愿意接这单买卖?”
郭掌柜想都没想,摇头惋惜道:“客官怕是要失望了,小店接不了你的这单买卖,而且不仅小店接不了即便是这临阳城内所有铁匠铺都接不了,甚至再下敢说,乃至这蜀国境内所有铁匠铺都接不了!”。
“掌柜好大的口气?!你直接说技不如人便好。难不成我愿意花银子还请不到有这般手艺的匠人?!”叶景岚被这番大话引得十分不满!
谁知铁郭掌柜不怒反而气定神闲地说:“不瞒客官,前不久再下也做过类似的买卖,但确不是任何一家铁匠铺能单独支棱起来的,其中除了考究铁匠们的手艺,还涉及刀具提炼的技艺,而且耗时耗力,据我所知,这提炼的技艺除非客官已经掌握其相关技法,否则也是无米之炊,难为大家而已,可能再下说话客官不爱听,但本店也属小本营生,确实为了生计想多赚些银钱,这丑话说在前对你我都是好的!”
叶景岚一听这话便知道遇到了行家,立马恭敬道:“刚才的话若有冒犯掌柜的别介意,您刚才说不久前做过类似的买卖,那这其中所涉及的技法,可否能提点再下一二~!”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银钱放在了桌上!
郭掌柜见状斟酌了一下,便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残纸和一块黑石递给他道:“也罢,既然公子如此诚心,这精炼之技也不是我之擅长,与我来说本来也是随手可弃的东西,想着留着做个念想,公子若是觉得受用就拿去吧!”
叶景岚接过轻扫了几眼,这纸上果然记载的都是刀具的拆解技法,不由的喜道:“多谢掌柜了!”他又与郭掌柜聊了片刻知道再问不出其它有用的线索便客道的告了辞。
出了聚合铁匠铺,顺着小巷,他又奔走至城西,途中只要是铁匠铺他都用此法套络一番,发现众人的说辞经历都十分相似,看来确是从锻造坊放出来的那批人;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他十分在意,这些手艺精湛的铁匠们都觉得此铸造技艺不似中原手法,连他们这些经验老道之人都未曾听过见过。
从最后一家铺子出来,叶景岚望了望天赶忙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能安然无恙的被放回来,因为他们每个人拿了钱只需凭着手艺干活即可,只要按照纸上的技艺就不会出任何问题,即便是中途换了人,也不会影响进度,他有点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布这样的局,如此谨慎的程度让他细思恐极,想着还是尽快与程子铭相商才好。
没走几步,惊觉有人跟踪,他三步并做两步闪进旁边一条小路,待那人离近时,屈指做爪探向来人的咽喉,可惜却被对方巧妙的躲开,叶景岚立刻抽身拉开距离,定睛一看:“周兄?”
周明略带歉意的拱了拱手,“叶公子,受惊了!”
叶景岚纳闷道:“周兄不是回去复命了么?怎会出现在此?”
周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周某有一事相求,那日见叶兄身上带的随身玉佩可否让在下瞧瞧!”
叶景岚心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立马取了玉佩交予周明。
只见周明细细的观察一番,激动的双手微颤道:“终于,终于在周某有生之年见到与傲长老相关之人,老天待我不薄哇!那日看叶兄的武功路数,可是傲老的徒弟?”
叶景岚被这一连串的问话整懵了,内心莫名有点激动道:“周兄说的傲老可是这玉佩的主人?”难道说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终于有音信了?
周明一怔:“那人未曾像公子表露身份么?!”
叶景岚摇了摇头:“时间相处的短,那时候我又太小不懂武林中的规矩,还未来的及问他老人家的身份就消失不见了!”
“叶公子还记得是何时遇见你师傅的么?”
“大概十年前吧!差不多!”叶景岚推算了一下。
周明眼睛有点泛红:“原来,傲老已失踪十年有余了…!”
“什么?师傅他失踪了?”叶景岚惊诧!怪不得,他怎么找都找不到有关他老人家的一丝踪迹…
周明强忍悲伤继续说道:“傲老名为傲元慎,是驿霄阁风影堂的堂主,自从上次见他从驿霄阁离开后便失去了踪影,算算日子,叶公子应该是最后与傲老有过接触的人了!在下,陈峰,邓宏都曾是傲老的手下,对于他因何失踪我们都有些许猜测,这个说来话长,如今见到傲老的徒弟,我心甚慰啊,叶公子,不知可否腾出点时间,去见见我那二弟三弟,也给我们讲讲你与傲老相识的缘分,今天来见实在太过匆忙,不好多说!”说着说着激动的跪下来恳求道。
叶景岚赶忙将人扶起:“周叔,我唤您做周叔可好,您别这样我可承受不起,别说您不约我去,既然是我师傅的人,也就是我的长辈,怎么也要一一见的,您也别公子公子的了,唤我景岚吧。”
周明热泪盈眶激动道:“好,公…景岚说的是,唤我什么都行,傲老慧眼如炬,没教错人,不过,既然傲老一直未表明身份,一定是有所顾忌,周叔定会护你周全,这样,景岚,我们驿霄阁寻人找人有独特的印记,你切记着这个只能你我四人知晓,三日后,可根据我留下的印记来见!”说罢提剑在泥土上画了下来。
“好!”叶景岚用心记下,本想再问些有关师傅的事情,怎奈约定的时辰已到,不能再做耽搁,他只得匆忙做了告别……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