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庆三人这才心中了然,加上综合分析,情况基本摸清楚了。
完事了,他们考虑的周到,又把这无赖恶棍弄回去做成醉酒外出瞎晃撒尿时被毒蛇咬死毙命在无人处野草中的倒霉蛋。
为了真实,还特意用毒蛇咬了两处,呈死得太快来不及求救样。
三人等到尸体被发现经仔细观察,这的人并无异常,真当这无赖是毒蛇咬死的没当个事随意埋了了事,断定确实没人怀疑是有外人来了,三人才放心地悄悄退走了。
朱贵得知这个情况,吃惊之余,不禁有些羞愧。
他是真忽略了沂州后续的变化。
没想到如此贫瘠差劲又荒凉险恶的山区竟然还会有人冒险去住,忘了苛政猛于虎的老话。确实是犯了想当然的错
不过,他并没急着向赵岳或军师何玄通汇报。
不是隐瞒自己的工作失误,而是当时没有必要声张。
他这个情报头子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那的人并不会威胁到新航道。
那的人连北边几里外的那个鲁庆三人呆过的荒村都从没去查看和打扰过,显然,这伙人对向北没有任何兴趣,打猎都不会费劲翻山往那个方向走,目光关注的是南边的沂州人或其它方向。
北边也确实没啥值得他们关注的,
往北的沂州境上百里除了是生活环境更差更险恶的山区无人区就没别的了。二龙山强盗都不会再来荒凉下来的沂州。再北边就是几无人烟的维州和青州,也是啥能引起兴趣的也没有。
如此,隔着二十多里外的新航道很难被张宗谔一伙注意到。
就算他们知道那有条河,他们也不会在乎。
那就是条沂州山区的河而已,除非他们突然有了兴趣北走,到那又刚巧看到了竟然有船经过。这个可能性太小了。梁山极少动用这航道
现在,在遍地狼烟的抗税风暴中,深藏沂州深处的这伙人终于有动静了。
朱贵踌躇不决,向赵岳汇报的正是这方面。
“大王,这个张宗谔,据某分析,他着实是个人物啊。”
“这家伙藏匿沂州两年时间里聚起四万多恶汉势力,不急不躁的很沉得住气,并且成功藏匿得秘不露风。若不是咱们修新航道,还发现不了荒凉凶险的沂蒙山区竟然还有这么多人。
虽然直到如今,他也没能把那的一伙伙势力真正拧成以他为尊的一股。各伙都有自己的老大,都是先听自己老大的。各伙的老大也都有自己的算盘,都死抓着自己的势力不放,共尊张宗谔,却真有大事了未必听张宗谔这个总领的话,张宗谔的权威远不够大,但这只怕不是张宗谔顾虑却始终无法解决的难题,甚至极可能是张宗谔有意这么长期以联盟方式松驰维持的。”
张宗谔的亲信力量不是人手最多的,也就是他老家的几百老兄弟和那些他收服的山东厢军逃兵总共那么三两千人,但,他的武装力量却无疑是所有势力中最强大的。
只有他的部下可以称是军队。其它的众多势力,无论人数多少,都只能称为结伙的恶徒势力,玩打仗不行。
张宗谔本人勇力过人,武艺着实不错,自己就很能打,也极有手段,对那的人极有威慑力。
这么一个有强硬实力的地主人物,明明有能力连拉带打的把各伙都一一收拾老实伏为忠诚的小弟一伙,他却不那么做,这只怕是这样能体现张宗谔强悍过人却能容人的过人胸襟气魄。
也只有如此才能无形中把从北方各地跑来山东讨生活的这种来源太复杂、彼此太陌生,语言都南腔北调不一而极警惕难以信任别人的这些流民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并且正是因为那的宽松自由环境才能吸引更多的外人逃来加入,让那的势力更大。他是在玩人心,这已经是有水平的政治手段了。
“如此武力高,有手段,也有相当出色的远见甚至是政治预见性,这家伙绝对是个平民中涌现的强力人物,应该属于乱世枭雄之姿的一类了。”
朱贵说得很严肃,对张宗谔的评价着实不低,当个极危险人物正经对待了。
赵岳没想起这个张宗谔在历史上就是个赫赫有名的绿林巨寇,不知道在北宋末南宋初的那段最复杂混乱最血腥险恶的历史上,这家伙和曹兴农、张遇,还有李忠,都是在北方聚起数十上百万之众既抗金也祸害本国人的那种乱世间最常见的民贼枭雄,但也不禁点头认同朱贵的判断。
北宋这些枭雄,其实当土皇帝奴役和祸害本族自己人是主业,抗金是次要的。
但,在那个时代那个环境下抗金的口号才是最有号召力的,那些枭雄必须得顺应时代特色打抗金的旗号才能吸引各方人才来投,最快最有力聚起势力。
有了势力才能占据地盘划地自治自保,并且成为事实上的地方统治者,不劳而获,也过过作威作福享受权威快活的好日子,甚至比正经官府王朝统治者更能不顾形象和长远而随心所欲,依仗暴力更能凶横贪婪残暴为所欲为,往往干尽泯灭人性的罪恶,并不比异族入侵者好多少说到底是趁乱世取代了国家权力吸不得不投靠来寻求保护争取挣扎活下去的本国人的血的腐败强徒。
抗金,那是不得不为。
野兽金军贪婪杀抢来时,总不能有武装有众多人手却束手等着被抢被杀吧。
只为了自己也总得坚定点反抗反抗。
至于主动出击去消灭金军强盗,那是极少有的,就算有也是小打小闹的,却大力宣传自己抗金如何坚定而战果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