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幕的恐怖太多了,福维尔夫人再也无法不插嘴地目睹了。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的儿子和丈夫就要在她眼前互相残杀了。恐惧和恐惧给了她力量,使她能够站起来,在两个男人之间冲刺。
“看在上帝的份上,可怜可怜吧,克劳斯!”她痛苦地绞着双手喊道:“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不要杀人——”
这种母爱的爆发,福维尔先生想到了一个犯罪女人为她的情人辩护的恳求。
他粗暴地抓住妻子的胳膊,把她推到一边,愤慨地轻蔑地说:
“让开!”
但她不会被拒绝;她冲到劳尔身边,搂住他,对丈夫说:
“杀了我,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我是有罪的。”
听到这些话,福维尔先生瞪着这对有罪的人,故意瞄准,开枪了。
劳尔和福维尔夫人都没动。银行家又开了第二枪;然后是第三个。
他扳起手枪准备第四枪,这时一个人冲进房间,从银行家手中抢过手枪,把他扔在沙发上,朝福维尔夫人跑去。
这个人就是弗杜雷弗杜特先生,他曾被卡瓦易警告过,但不知道吉普赛夫人从福维尔先生的左轮手枪里取出了子弹。
“谢天谢地!”他喊道:“她没有受伤。”
“你怎么敢干涉?”银行家喊道,这时他已经加入了团队:“当我的荣誉被贬低时,我有权为它报仇;恶棍会死的!”
弗杜特像钳子一样抓住银行家的手腕,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谢天谢地,你没有犯下可怕的罪行;匿名信欺骗了你。”
在这样的暴力情况下,所有不幸的、奇怪的参与情况对参与者来说都是天经地义的,他们的激情已经超越了社会礼节的限制。
因此,福维尔先生从来没有想过问这个陌生人他是谁,来自哪里。
他只听到并理解了一个事实:匿名信撒谎了。
“但我妻子承认她有罪,”他结结巴巴地说。
“原来她是,”弗杜特先生回答道,“但不是你想象中的罪行。你知道那个你试图杀死的人是谁吗?”
“她的情人!”
“不,她儿子!”
这个陌生人的话显示出他对在场所有人的私事都了如指掌,似乎比福维尔先生的威胁更使劳尔感到困惑和恐惧。然而,他有足够的冷静来说:
“这是事实!”
银行家疯狂地从劳尔看向弗杜特先生;然后,他用憔悴的眼睛盯着妻子,大声说道:
“这是假的!你们都在密谋欺骗我!证据!”
“你应该有证据,”弗杜特先生回答道,“但首先要听。”
很快,他凭借自己出色的阐述才能,讲述了他发现的情节要点。
此案的真实情况令福维尔先生极为苦恼,但与他所怀疑的情况相比,什么都没有。
他那悸动、渴望的心告诉他,他仍然爱他的妻子。为什么他要惩罚这么多年前犯下的错误,并用二十年的奉献和痛苦来弥补?
弗杜特先生解释完之后,福维尔先生沉默了一会儿。
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地接踵而至,并在刚刚发生的令人震惊的场面中达到顶峰,以至于福维尔先生似乎太困惑了,无法清晰地思考。
如果他的心建议宽恕和遗忘,受伤的骄傲和自尊就要求复仇。
如果没有凶恶的证人劳尔,一个遥远罪恶的活生生的证据,福维尔先生也不会犹豫。加斯顿·德·克拉梅兰死了;他会向妻子伸出双臂,说:
“来吧!你为我的荣誉所作的牺牲将成为你的赦免;让悲伤的过去被遗忘吧。”
但看到劳尔,他嘴唇上的话都僵住了。
“这就是你的儿子,”他对妻子说,“这个人盗窃了你和我!”
福维尔夫人对这些责备的话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弗杜特先生说:“夫人会告诉你,这个年轻人是加斯顿·德·克拉梅兰的儿子,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但事实是——”
“什么!”
“为了欺骗她,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骗局。”
在最后几分钟里,劳尔一直悄悄地向门口爬去,希望趁没人想到他时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