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墙站着,双手紧握着跳动的心脏,心脏似乎要碎了。
现在,在冒着这一决定性步骤的风险的时刻,她感到惊恐万分。她会全力以赴,在自己家里寻找安全。
看到一个陌生人进入走廊,她停止了犹豫。
她用颤抖的手敲门。
“进来,”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走进房间。
站在房间中间的不是克拉梅兰侯爵,而是一个年轻人,几乎是个青年,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表情向福维尔夫人鞠躬。
福维尔夫人认为她弄错了房间。
“对不起,先生,”她说,脸涨得通红:“我以为这是克拉梅兰侯爵的房间。”
“这是他的房间,夫人,”年轻人回答说;然后,看到她沉默着,准备离开,他补充道:
“我想我有幸向福维尔夫人讲话吗?”
她坚定地鞠躬,一听到自己名字的声音就发抖,对克拉梅兰向陌生人泄露秘密的证据感到恐惧。
她明显焦虑地等待着解释。
“放心吧,夫人”年轻人说:“你在这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安全。克拉梅兰先生要我为他辩解,他今天不会有幸见到你的。”
“但是,先生,从他昨天寄给我的一封急件信中,我猜想他——”
“夫人,当他写信给你时,他已经放弃了一些计划。”
福维尔夫人太激动、太烦恼,想不清楚。除了现在,她什么也看不见。
“你的意思是”她不信任地问道:“他改变了他的意图吗?”
年轻人的脸上流露出悲伤的怜悯之情,仿佛他分担了面前不幸女子的痛苦。
“侯爵已经放弃了”他忧郁地说:“他错误地认为这是一项神圣的职责。相信我,他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决定向你们提及一个令你们双方都感到痛苦的问题。当他开始解释他明显侵犯你们的私人事务时,你们拒绝了他,并以愤慨的轻蔑态度。他不知道是什么专横的理由支配了你们的行为。他被不公正的愤怒蒙蔽了双眼,发誓要获得你拒绝自愿给予的威胁。他决心攻击你的家庭幸福感,收集了压倒性的证据来反对你。原谅他:他临终前的哥哥发的誓言约束了他。
“这些令人信服的证据”他一边用手指在壁炉架上拿出来的一捆文件上,一边继续说道:“这些证据不容否认,我现在手里拿着。这是塞德利牧师的证书;这是塞德利夫人的声明。多宾,农夫的妻子;其他这些都是医生和几位社会地位较高的人的陈述,他们在德拉维贝里夫人在哥顿逗留期间认识她。没有一个链接丢失。我很难把这些文件从克拉梅兰先生那里弄走。如果他预料到我打算这样处理它们,它们就永远不会交给我保管。”
当他说完时,年轻人把那捆文件扔进了着火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们什么也没有留下,只剩下一小堆灰烬。
“现在一切都完了,夫人”他满意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过去就像那些文件一样被彻底摧毁。如果此后有人敢指控你婚前有个儿子,就把他当作卑鄙的诽谤者。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有罪,没有证据存在。你是自由的。”
福维尔夫人开始理解这一幕的意义;真相在她困惑的头脑中浮现出来。
这位高贵的年轻人保护了她,使她免受克拉梅兰的愤怒,克拉梅兰摧毁了她过去的一切证据,恢复了她内心的平静和自由意志的行使,她一定是被她遗弃的孩子:瓦伦丁·劳尔。
刹那间,除了现在,一切都被遗忘了。母亲的柔情,长久以来一直克制着,现在像强烈的情感一样涌动着,溢满了:
“劳尔!”
听到这个名字,年轻人用激动人心的语调说出,吓了一跳,步履蹒跚,仿佛被一个没有灵魂的幸福所征服。
“是的,劳尔,”他喊道:“劳尔宁愿死一千次,也不愿给母亲带来片刻的痛苦;劳尔愿意为她流一滴眼泪而献出自己的生命。”
她没有试图与大自然的渴望作斗争;她渴望紧紧抱住自己的心,这是她对长子长久以来的渴望,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予以满足。
她张开双臂,劳尔欣喜若狂地向前跳:
“妈妈!我祝福的妈妈!感谢上帝给了我第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