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普洛斯珀,所有的血都涌到她的脸上,她美丽的眼睛半闭着,好像快要晕过去似的;她紧紧抓住桌子,以免摔倒。
普洛斯珀深知,玛德琳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女人,她能感觉到感情,但从来没有真正的感情。
她性情温柔,爱做梦,在生活的细微细节中透露出最精致的微妙之处。但她也很骄傲,不能以任何方式违背自己的良心。
她从一时的软弱中恢复过来,眼神柔和,变成了傲慢的怨恨,她生气地说:
“先生,是什么使你胆敢监视我的行动?谁允许你跟着我,进入这所房子?”
普洛斯珀当然是无辜的。他本想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但他无能为力,只能保持沉默。
“您以您的名誉向我保证过,先生,”玛德兰继续说道:“您再也不会来找我了。您就是这样信守诺言的吗?”
“我确实答应过,小姐,但是”
他停了下来。
“哦,说话!”
“自那可怕的一天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想我可以原谅自己忘记了在一个盲目软弱的时刻立下的誓言。我感谢的是偶然的机会,我很高兴再次发现自己在你身边。唉!我一看到你,我的心就高兴得跳起来了。我没有想到,不可能想到,你会比陌生人更无情,当我如此痛苦和心碎的时候,你会抛弃我。”
如果不是普洛斯珀如此激动,他早就可以从玛德兰的眼睛里看出他命运的仲裁者——一双美丽的眼睛——一场伟大的内心斗争的迹象。
然而,她用坚定的声音回答:
“你很了解我,普洛斯珀,我要确保任何打击都不能打击到你,同时也不能触及我。你在受苦,我也在受苦。我同情你,就像一个姐姐会同情一个深爱的兄弟一样。”
“一个姐姐!”普洛斯珀痛苦地说:“是的,那是你抛弃我那天用的词。一个姐姐!那三年来,你为什么用徒劳的希望欺骗我呢?我们去福维尔圣母院的那天,我是你的兄弟吗?那天,我们在祭坛脚下发誓要永远相爱,你把一件圣物拴在我的脖子上,说:‘为了我,永远戴着这个,它会给你带来好运。”
玛德琳试图用恳求的手势打断他的话,他没有理会,继续痛苦地说:
“一年前那个快乐的日子一个月后,你还给告诉我,告诉我不订婚,以后永远不要再靠近你。我很知道为什么,我是怎么冒犯你的,但并没有,你拒绝解释。你把我赶走了,我告诉每个人我是自愿离开你的。你告诉我,在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我居然相信了你,我真是个傻瓜!障碍是你自己的心,玛德琳。我一直戴着那件圣物,但它并没有给我带来幸福或好运。”
玛德琳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在这场激烈的谴责风暴面前低着头。
“我告诉过你忘了我”她喃喃自语道。
“忘了!”普洛斯珀激动地喊道:“忘了!我能忘了吗!我有能力通过意志的努力来阻止我的血液循环吗?啊,你从来没有爱过!忘记,就像停止心跳一样,意味着死亡!”
这个词是一个绝望、鲁莽的人用坚定的决心说出来的,使玛德琳不寒而栗。
“可悲的人!”她喊道。
“是的,可怜的人,比你想象的还要痛苦一千倍!你永远无法理解我所遭受的折磨,一年来,当我每天早上醒来,对自己说:‘一切都结束了,她不再爱我了!’尽管我竭尽全力驱散它,但这种巨大的悲伤日夜盯着我的脸。我试图扑灭过去的记忆,它像吞噬的火焰一样把我的心撕成碎片,身体躺下了,但心却不得安宁,这种腐蚀性的折磨使生活成为负担,你想知道我应该寻求只有自杀才能获得的休息吗?”
“我禁止你说出那个词。”
“你忘了,玛德琳,除非你爱我,否则你无权禁止我。爱会使你强大,而我会听话。”
玛德琳以一种专横的姿态打断了他的话,好像她想说话,也许想解释一切,为自己辩解。
但一个突然的想法阻止了她,她绝望地紧握双手,喊道:
“我的上帝!这种痛苦是无法忍受的!”
普洛斯珀似乎误解了她的话。
“你的怜悯来得太晚了”他说:“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他瞥见了神圣的幸福,把幸福之杯举到嘴边,然后冲到了地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把我与生活联系起来。你摧毁了我最神圣的信仰,我从监狱里出来,被敌人羞辱;我会怎么样?我对未来毫无希望;我看到的只有被遗弃、耻辱和绝望!”
“普罗斯珀,我的兄弟,我的朋友,如果你知道的话”
“我只知道一件事,玛德琳,那就是你不再爱我了,我比以往更疯狂地爱你了。噢,玛德琳,上帝只知道我是多么爱你!”
他沉默了。他希望得到答案。但没有。
突然间,沉默被一声哽咽打破了。
是玛德琳的女仆,她坐在角落里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