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叫罗生。”
月白礼貌的笑笑,站在悬崖边上,抽出两把短刀,感觉精神又回来了。
他站在月白身边,看着巨大的深坑,这里就像是一个山谷,尖塔就在这山谷之间。不,这更像是一个陨坑,而那山脊平整的就像是建造的墙,罗生站在这山腰向下望,看不到下山的路。如果现在用了新的纪年方式,那这是否意味着人类曾经走向过毁灭然后又获得了重生,如果曾经毁灭那历史有断层也就合理了,难道毁灭跟陨石有关,就跟恐龙的灭绝一样?那些奇怪的生物是陨石灾难之后变异而来?如果这样讲就合理多了。他暗自思忖着。
“人是经历过什么差点灭绝的重大灾难么?”罗生终于忍不住问。
“没有。为么会有灾难。”
“没有?”罗生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傻,如果经历过那么大的灾难,可能人类的历史真的已经断掉了,毕竟连冬眠都没听说过。
“该走了,有问题路上再说。”
“我们怎么下去?我没看到有路啊,难道用飞的么?”罗生瞪大了眼睛。
“你会飞么?”
“当然不会了。”
“那我们没办法飞下去。到我背上来。”
“我,到你背上?然后呢,你用那两个小刀插在山上滑下去?”罗生一脸疑惑。
“对啊。”
“啥?你认真的么?”他瞪大了眼睛,“等一下,那个塔才是乐园么?”
“不是,那是通往乐园的路。”月白说,“快上来,等什么?”
他看着月白那纤瘦的体格,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要背他。他试探着爬到她的背上,感觉被她肩胛骨处的凸起顶了一下,而更让人惊讶的是月白背着比自己重很多的罗生居然连晃动一下都没有。
月白背着罗生,将两把短刃插在黑色的山脊上,悬在半空,试着放松短刃,然后向巨大的坑中滑去。滑到底部,罗生从月白的背上下来,踩在皑皑白雪中,用力的呼吸着空气。
“不可思议。”罗生张开双臂,闭着眼睛说。
“什么不可思议?”
“所有事都不可思议。”
“你不冷么,光个脚站在雪地里。”月白看着他穿着一件沾满血的糟粕的白色褂子,光头光脚的走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
“我也好奇,这里这么大雪难道都不冷的么,我刚开始会觉得特别冷,但现在就觉着有有一丝丝凉意,但没感觉冷。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被冻得太久了,都没知觉了。你觉得冷么?”
月白搓了搓耳朵,看着远处的塔。
罗生这才注意到月白的脸、耳朵、鼻尖都冻得透红,然后再看看自己,竟没什么变化。这仔细一看的同时罗生才注意到自己的穿着谈不上得体,甚至有些不雅,空荡荡的褂子上破了好几个口子,而且这空荡荡的褂子里面也确实空荡荡的,只有赤身裸体。
“不要摆弄你那衣服了”,月白别过脸去,开始往那尖塔走,“不冷就赶快走。”
罗生把手从褂子上露了屁股的破口上拿开,然后紧跟在月白的屁股后面小跑。
从山脚下一路跋涉了几个小时,终于站在了黑色尖塔下面,一路上居然一个可怕的生物都没看见,连个小虫子都没有。
“终于安全抵达。”罗生晃着头有些自嗨。
“所以,你这一路上没说话是担心有危险么?”
“之前和你聊天都害你陷入困境了,我想这回不能再拖后腿了。”
“可是,这边本来就没有什么怪物。”月白用手抚摸着黑色尖塔那平整的表面,侧着头说。
离近了再看这尖塔,宏伟壮丽,就像由一整块巨大的石头雕刻而成,高度比罗生见过的最高的摩天大楼还要高。
“这么高,要怎么上去,好像也没有电梯什么的。”
月白把抚摸在平整表面的手拿开,抽出一把短刀,站在尖塔前面。
“你不会是要爬上去吧。那么高,你可以么?”
月白把短刀用力的插在了黑色的墙面上,然后向下划了一尺长,接着把短刀转了36度,最后拔了出来。
墙面居然慢慢打开一扇门,门里面的黑洞洞被照进些许光亮。
“从这里。”月白站在门口,招呼罗生进去。
罗生闭上了嘴,灰溜溜的跟在月白身后走进去。门慢慢关上,从门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变得越来越窄,最后完全消失,独留下透彻的黑,而这黑暗的正中,忽而隐约的闪出一点红色的光。月白向着那光走去,在黑暗中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
走到那红光的源头,月白从腰间掏出一块石头,然后把石头插在了那发出红光的地方,大小刚好吻合。那红光透过石头之后变得五光十色,漫出来。地面晃动了一下,然后能感觉到在开始上升。
“动了,动了。”罗生的心砰砰的撞击着胸腔,激动的目光从晃动的地面移向微弱光线下的月白。
月白站在那彩色的光线前,右手搭在左臂上,眼里泛着反射出来的彩色的光,“你真的睡了2年么?”
“应该不止。”罗生说,“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我不是说你是假的,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在的这个世界其实是某种程序。?”
“你真有趣。”月白笑了笑,“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对我来说还有什么算是真的。”
“那个,189年之前呢,你知道些什么?”
“再之前?”月白停顿住,在这上升过程中吱呀的声响中沉默。
“对,你说189年是计算你们搬到阿尔山的时间,那在你们搬到阿尔山之前呢,还有你们是怎么来到阿尔山的。”
“我的先祖,他们为了生存,一直在游荡,疲于逃生。直到有一天,阿尔突然出现,祂穿着黑色的铠甲站在一块巨石上,纵身一跃,将向先祖狂奔而来的巨兽面切成了两半。祂提着刀,从那巨兽中间走出来,用慈悲的眼神看着惊恐的先祖,唤他们为风之子。然后阿尔带领着从巨兽口中活下来的先祖一路向北,一路上,越来越多的族人加入队伍。他们穿过森林,河流,沙漠,打败各种恐怖的怪物,最终来到了这里,就在这座塔下聚集,通过这座塔,到了阿尔山,最终在那里建立了家园。”
“阿尔,他是个英雄么?”
“不,祂是神。”
罗生在迷乱的微弱光线下看不清月白的眼神,但他能感受到那敬畏的气息。这个叫阿尔的人带领他们的族人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向了昭昭之宇,这种伟大,真的是不能单单用一个“英雄”就能形容的。而在那段黑暗的日子之前,世界有着怎么样的历史月白就无从可知了。
地面一顿,停止了上升,月白拿回那块石头,彩色的光又变回红色。她带着那石头向黑暗的边缘走去,在边缘停下,用力的推,一道黑色的石门缓慢的打开,光亮从那门的缝隙向这黑暗中灌进来。
“你们现在呢,是怎么样个文明。”罗生站在那一道光线之中,发出疑问。
“我们就快到了。”月白站在门口。
罗生走出那道门,一个宽敞的大厅呈现在眼前,圆形的大厅中间有一颗黑色的树,粗壮要两人环抱,根向周围爬满,枝上长满了长长的红色叶子,大厅的周围整齐的镶嵌着九块彩色的石头,每一块都有半人高。光线是从树的顶部,一个充满光的洞中出来的,然后被那几块石头反射到整个大厅。月白走到那黑色的树前,拿出那块石头,那树的根茎竟开始向回收缩,让出一片布满符号的地面,那符号和月白身上那些的长得十分相似,符号中间的地面有一个凹下去的小坑。月白跪在地面上个,把手里的石头插在了那个凹陷里,然后把手按在地面的符号上,嘴里念叨着奇怪的语言。
整个大厅晃动了一下,然后那洞穴里的光变得十分刺眼,被反射的整个空间白茫茫一片,睁不开眼睛。罗生捂住已经闭上的眼睛蹲在地上,但那光却一直在变强。白茫茫的世界仿佛要从外向内渗透到罗生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