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班师回朝(两更合一)
腊月。
京中渐渐有了年味。
无论是勋贵人家,还是普通的小老百姓,都得忙着备年货年礼。
辅国公府自然也不能免俗。
去岁,因着是新嫁过来不久,府里大小事情并未梳理顺畅,林云嫣的许多繁琐事情都是诚意伯府那儿搭了一把手,跟着叔母陈氏一道准备的。
今年是林云嫣自己挑大梁。
“不是烂到骨子里了。”
都说化雪日冷,可林云嫣丝毫不觉得。
林云芳今年失了姐姐们的陪伴,却吵着有四个兄弟,陈氏哭笑不得便由着她去。
稀奇稀奇!
早几年于朱姐姐是老黄历,自不用去比,但近几年,林云芳印象里,朱绽几乎没有在这种时候露面过。
因而林云嫣提出要观大军进城,朱绽也就应了一道来看看。
不知道回头与祖父说一说这心得时,他老人家会是什么表情。
林云静扑哧就笑了,睨了林云芳好几眼,与林云嫣道:“说的是过完上元,依旧是坐船回来,毕竟这一回,他们人不少。”
江南路远,年礼都是早早送出。
朱绽不知其中缘由,便问:“都是来给老夫人问安的?”
“等到先前准备年礼、安排他们回江南时,之淮主动到了载寿院同老夫人开口,说很中意云芳,若是府里能应允,他这次回去过年便与家中长辈说了,请他们出面提亲。”
有那么一瞬,喻诚安想,风水轮流转。
林云嫣莞尔。
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便与伯府的一起装了一艘船,也正好送段之淮两兄弟回去过年。
很奇妙。
“那叫成喜的内侍就是在承远落的网,他们县衙不够警觉,没有看穿此人乔装,幸亏被人火眼金睛识破抓了出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火眼金睛之人,大舅信上没有细说,朱绽在徐简的家书上得了答案。
朱绽当时就想,这人嘴快,一股脑儿扔下一堆话,如今看来倒都是真话。
林云芳的老底都被掀开了,一张脸通红。
你来我往,几句话说得曾嬷嬷心花怒放。
喻诚安在更靠后的队伍之中,相比起去时的无名小兵,他靠着自己的眼力与拼杀,现今也能骑着马随大军往皇城前复命了。
既如此,朱绽也不会毁约,等喻诚安回京,会把考虑的结果告诉他。
话都这么说了,朱绽也没有一味推拒,反倒是整封信看下来,让她感慨万千。
“知你们感情好,哪知道比我晓得的还要好。”
“裕门征战,承远作为后方枢纽,与各位大小官员都有接触,他得了兵部任侍郎的夸赞,十分荣幸。”
林云嫣看得出来,新婚夫妻、感情和睦。
外头,大军要经过的街道人来人往,老百姓们都想来看热闹,而守备衙门也已经出了人手,预备着维持秩序,肃清长街。
郡主说话可真好听,难怪老夫人、夫人有什么事儿都惦记着郡主。
“真把老夫人高兴坏了,让我去问云芳,要我说问不问都一样,若不是云芳也有意,之淮可不会同老夫人提。老夫人说来年让之淮父母长辈也来京中,正好商量事情。”
谁也没有纠结那说笑的“三求四请”,话题被林云嫣转去了林云芳身上。
所以,林云嫣想让朱绽看一看徐简给她的家书,并非所有公侯伯府里都一塌糊涂。
昨儿消息就送回来了,大军抵达了京郊,驻军一夜,待今日从西城门入城,抵达皇宫南门下,听圣上旨意。
而朱绽,真是被她父母的结果弄怕了,怕到只求朴素安稳。
“自己想明白了,想要活得像个样子。”
辅国公府明面上与荆大饱没有往来,自然也不会送礼过去,荆家那份、早在秋末荆东家回乡时就私下让他自己带回去了。
“从军是为了自己,这一句不是骗你的。”
时间在准备之中悄然而逝。
血缘不重、甚至没有血缘的,真心换真心,换来的便是真情意。
三求四请,当然是乱说,林云嫣就去请了一回。
“写信之人,与我印象里的辅国公,区别大了。”
是思念,是喜悦,那些情绪跃动着、燃烧着。
皇贵妃那日也没有说错,盯着辅国公府的人的确不少。
很快,大军经过了茶楼外。
“明明写的都是细碎琐事,却全是黏黏糊糊的,你脸皮厚,我还不好意思呢。”
若只为这一句,林云嫣口述就是了,她会拿完整的信给朱绽读,是她认为朱姐姐需要一些鼓励与勇气。
“大舅说,他知自己捐官出身、落后于人,在任上本就不敢躲懒,很是仔细谨慎,前回得家中书信后,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据祖母与三叔母私下告诉林云嫣的,她们看出苗头是在中秋。
她不缺首饰头面,偏那是林云嫣送她的,平日格外喜欢宝贝,今日少了一只,当即就红了眼眶。
问候了老母亲,说今年同样无法回京过年,十分不孝,又说辛劳弟弟弟妹们照顾家中,感激不已。
他犹自想着,忽然间心领神会般抬起头,视线投过去,看到了站在窗边的朱绽。
眼珠子转了转,朱绽岂会不明白,不由也乐了:“是,云芳要说亲了,说给江南那儿的表兄?就是在你们府上住了小一年的其中一位?知根知底,好事啊!”
“就差哭鼻子了,噘着嘴说不晓得掉在哪里,又说之后要同二姐姐道歉,把二姐姐送她的礼物给弄丢了。”
段家两兄弟没有在京城看过灯,自是要去的,林云定同林云丰一起,也去凑这个热闹。
“天那么黑,我估摸着也不好找,就想着等天亮了让人去她去过的地方转转,找着了最好,找不到也没办法,总归是寻过了。”
朱绽当时颇为惊讶:“当真让我看?你们夫妻说什么小话,也全叫我看了去了?!”
这一回,朱绽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
能应对,但叔母关心照顾她,她自是承情的。
“郡主当家做主,按说这些事情、原是轮不到娘家人指手画脚的,便是您有疑惑之处,还能请教徐夫人,”曾嬷嬷笑着道,“只不过三夫人这些年操持惯了,一肚子的往来经,偏您也晓得,三姑娘素来不爱听夫人念叨这些。夫人就说,郡主若是得空、有时间,想听她唠唠叨叨地,她高兴都来不及。”
当然了,一家老小和睦,是主家之福,同样也是她们这样做事人之福。
好在林云嫣从前当过家,知道如何应对这些,倒也不会棘手。
玩得当然开心,家里人一块,并未有什么麻烦。
直到进府后下了马车,林云芳才发现掉了一个耳坠子。
徐简穿了银甲,日光下熠熠。
不用说话,也不用比口型,就这么隔空望着,一切亦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