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ancherquestopasserà(让往事随风
不死鸟山铜矿井方向,响起一轮轮低沉骚动,它们由远至近,开始逐渐逼近深雷场。那理应不是雷鸣,而是超强电流的滚涌,比起地底车厢洋葱头重启时的噪响,还要令人难以忍受。这种倒计时般的读秒,正像鼓点冲击着每个人焦虑的心扉。
我不由睁开丽眼,从自我感染的悲壮中惊觉过来,越发恐惧地抱紧小拽女的脖子,仰脸看向罐口。杀手狼鲼已知中计,被我这颗星屑云晶炸弹所引诱,已困在这只庞大的黄豆罐头里。它不甘束手就擒,尝试作困兽犹斗,将海洋般稠厚水幕从我与牝马身旁纷纷撤走,开始全力冲击覆盖住我与它的那道臼炮电网。当花蟹足肢般的怪皮撞上它们,霎那间被烧得焦黑发臭,随后那些朽断的皮囊,便如火烬炭末,劈头盖脑地倾泻下来。
我可以接受自己像炸弹般粉身碎骨,但无法忍受被枯肢砸死,见水幕松开制势,便让它爬将起身。人之所以血拼而亡或慷慨从容,其实都是一种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断。动物本性大抵相同,尤其是在手脚健全的条件下,我不由望向蜜蜂和蜂鸟逃跑的那扇门。
既然星屑云晶是俩小妞最初闯入不死鸟的入口,那么门背后必然存在一条逃生的捷径。她们作完恶逃跑已有九分钟,按崎岖复杂的水域地貌来推算,人应该还在附近转悠。我躲到柳条箱背后,放亮罩子去透,破门内果然有条崎岖的窄细走道,二十来米的铁板围栏后,便是个水溶洞,至于再深就看不清了。总之,它是条密道无疑。
假设蜜蜂和蜂鸟各自带着照明工具,以她们平庸双目很难健步如飞,哪怕曾在各处留下标记,这趟险途也不会轻松。如此一来,不死鸟被炸毁的时间可以推测得出,至少应该会有半小时以供逃跑的撤离时间。那么,我牵着制势倘若也走这条秘境,岂不就能绝地逢生?
我真像自己所说不恨她俩吗?这是不可能的,只是担忧在我死后,alex会将愤怒成百倍发泄在她们头上,因而才那么说。他与勿忘我顶多只是揩油互摸吃豆腐的情缘,与我那种诚挚无法同日而语,哪天给他找到绝对会做出难以想象的暴行,丝毫不顾虑彼此间的命运羁绊。
由着这些我想起了另一个人,稻草男孩。这家伙现在已搞懂了狼鳗两栖坦克的秘密,将成为带领众人逃生的驾驶员。一旦他获悉自己心爱的女人将为不死鸟殉葬,又会是何种反应?恐怕只会比alex更暴烈更失控!完了,这个局实在设计得太高明,牵一发动全身,所有人全部受到牵累!我索性无声无息地灭亡,炮制一个悬念,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打了几个花里胡哨的腾空翻,躲开砸落地面的焦炭,一把抓过步话机,冲着那头疯狂喊话,想要阻止这俩名疯狂之徒。然而摩托罗拉发出枯燥的杂音,机子已被我自己摔烂了。
恰在此时,我被杀手狼鲼盯上,它左冲右突也逃不出黄豆罐头,见底下这个引诱自己入套的bitch却在打电话,便再度化为漆黑海洋扑杀下来!虽然这东西不存在眼睛,但那种冲天恨意是可以感觉得到的。稠厚水幕迅速吞没那条唯一的逃生之路,我知道最后时刻来临了!
“小拽女,其实我现在和你一样害怕。但是,死亡的过程也许会很快,快到我们什么感觉都没有。当双眼睁开,却早已叱咤在天国百花盛开的草场上。来生再见了,你这个傻姑娘,希望你下一世能够化身为人,我愿成为你的坐骑供你驱使,也算偿还此生的遗憾。”
本以为牝马会像之前那么安静地迎接死亡,岂料它却不安起来。制势不停用脑袋拱着我的胸脯,两颗紫宝石大眼不停眨巴着。如果它是人,那种表情犹如在说,你别再一味感慨了好不好,赶紧想想办法。莫非它是要我去掏狄奥多雷的天鹅绒?我慌忙将手探入西装内袋,然后摸遍全身,那只金属球竟不翼而飞,许是连番奔逃不知掉哪了。
那牝马端的又是何种意思?当手指继续往上揣摩,我在胸前抚到了一个狭长形的圆物,慌忙扯开衬衫,打乳缝间掏将出来,瞬间明白了一切。小拽女真正想提醒我的是,该甩泡了!这东西我曾随着安贡灰,多次置入过它葛囊下的布袋,倘若别人不知,制势马也是见过的。现如今它不知何故成了匹妖马,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这颗捧在掌心的尖椒玻璃泡,也叫雷鸟,是天竺菊离去前赠与我的临别礼物,没准她声嘶力竭喊出的那句话,原意可能是“而我再没能力可以确保,上午的某个时刻,少年的林锐,记住,一定要选择最危难的时刻甩出雷鸟,不如此你将会死去!”!不论这是猜想还是曲解,现如今我两手空空,只剩得这件至宝,便使足全力将其狠狠砸向钛铬合金的钢砖中央!
一蓬接近核弹爆炸般刺目高亮蘑菇云,自深雷场中央轰响!我与制势紧紧拥抱着彼此,也在这万道金光中瑟瑟发抖。果然,即便被末裔掏走了妖心,我与牝马都已不再是寻常之物,伴着天旋地转翻倒在血污中,变得气若游丝。如此一来,我的视野便直面罐口下的杀手狼鲼。尖椒玻璃泡虽杀不死我,但对它而言,就成了催命毒箭!那不是刀枪剑矛,而是无法躲避的光芒,我等于是在它体内释放出炸弹,所能造成的恐怖破坏可想而知!
但凡接触到白光的油脂,全部被烧成树干般的焦炭,而压缩气体是个往外扩散的过程,阻挡不了的激爆,势必要将全部能量释放干净才肯作罢,很快便将那条鲼烧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这只雷鸟特别争气,足足燃烧了两分钟上下,竟轰开罐口覆盖的皮囊,强横地刺破苍穹!若是站在深雷场外去观测,大概会给人一种玉石俱焚的壮绝!
我想,不论是alex还是稻草男孩,当见到这幕,一定会认为,我已粉身碎骨化为粉末了!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彻底死心而离开不死鸟,我也算无形中为众人放下心理负担。
当白光燃尽,我的视野慢慢恢复清朗,便见识到雷鸟的可怕威力。此刻,我仿若置身在一座老树干内,黄豆罐头已基本瞧不见铁壁,满墙都是又硬又黑熔岩般的废皮,正在勃勃燃烧,漆黑油腻正打这些堆积物中流淌。见状我不仅欣喜若狂,回想最初,我可是曾被它结结实实包裹送去右侧阴宅之人,那时它整不死我,此时又能奈我何?
所谓星屑云晶炸弹的真正含义,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但说回来,我从未在蜜蜂和蜂鸟面前示人,她俩又是如何知道我暗藏着一枚雷鸟的?此刻不是破解谜面的时机,当下我与制势最该做的是逃出深雷场。牝马在身后拱了拱我,示意立即上鞍,然后猛一蹬腿,窜起八丈高,开始踩踏着焦皮向前刺去。这匹忠心耿耿的坐骑,此刻半个身子被染红,沿途泼洒的鲜血,令老树干中冒出许多水幕肉芽,不断想要挡住去路。掏遍口袋,我将剩余的散物、阴削以及狼咬全部击出,直打得满眼白雾弥腾,随着上升十米,接着又是十米,逐渐逼近罐口。
而恰恰是这最后逃生之路,被无计其数的水幕所覆盖,它们一层摞着一层,不断压塌死去的焦炙,迅速将缺口填满。所有携带于身的阴丸,狼咬效果是最好的,此时我还剩余两颗,便照着头顶疯狂抛掷。蔓起的恶臭黄雾在皮囊间炸开,制止住水幕的填充,当全部手段使完,也只烧出一个我脑袋大小的窟窿。换言之,历经千辛万苦,我依旧还是被困得死死。
“小拽女,咱俩还是认命吧。”我长叹一声,看看能否在蜜蜂和蜂鸟窜走的破门处下点功夫,结果往下一瞧,已被焦肢断皮裹得连墙皮都找不到,总之此路不通。牝马喷着骚热白雾,忽然将身一闪,跃上爬梯与楼段的间隙,双目炯炯有神,直望着头顶窟窿跃跃欲试。
制势已经创造过许多奇迹,也许马匹比人更敏感,这次未尝得知。见它这副神情,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我便强打精神,伴着它一起观望。望眼欲穿的窟窿起先没有任何动静,约摸在二十秒后,开始出现了松动,整个过程却十分离奇。它就像当初阴宅楼道内的手电光,无端缺了一块,接着又是一块,半分钟后,扩展出两米多宽,终于停歇不动了。
与此同时,之前那种一轮轮低沉雷鸣变得愈加刺耳,整片洞顶不时闪现电光火石,将嶙峋怪石映射得惨白一片,仿若游走的月光。我方才恍然大悟,这才是真正的星屑云晶炸弹,尚处在蛰伏之际,勃发已是可待。见状我催着制势跃出坑去,当人马腾空而起,便见到一张人脸,正站在深雷场浅滩前粼粼荡漾的黑水之间。
此人手持着不知所踪的天鹅绒,浑身湿透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见制势正在奋力破茧,不仅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而我再环顾四周,无穷尽的杀手狼鲼怪皮如滚滚岩浆阗满整个袋底池,甚至将浑浊的河床也给霸占了,不知他是采用了何种妖法才能抵达这里。
再去看向金属球,那层半透明薄片已被弹开,那种漆黑如猫血般的细砂已成了块坚硬红石,而在此人脚下,全是一个个深坑,延绵到我脱出的豁口处。由此可见,最终打破焦皮壁垒的,必是若文望之魂无疑!这原本收割生命的催命钟,反倒成了救我脱出炼狱的敲门砖。
“alex,你是在哭吗?这是怎么回事?”我手指眼前这幕如炼狱般的奇景,如坠五里雾中,问:“傻瓜,竟还不死心,你是怎么涉水而来?总不见得也像我那样倒悬洞顶?”
“才没有,别再废话,赶紧跑吧!”他抹去泪痕,跨上制势,催着立即动身。再看向牝马血肉模糊的后肢,不知它是否还能驮得动俩人飞驰。然而,小拽女紫宝石般的大眼却只盯着身后,丝毫不顾身上再添份量,撒开四蹄开始狂奔。那些曾肝脑涂地之地,不死鸟荒墟被颠在身后,接着是臼炮群,头顶悬灯如流星般飞梭,须叟之间我俩已窜出好几英里。
“其余人呢?”被他有力的双手揉抱前胸,我几乎喘不上气来,便挣扎着问。
“正远远走在前方,飘在水中荡呢。”他也觉出不妥,不由松开手,双目盯着前方一栋钢板架构的建筑高喝:“我想此地,必是那运行飞毯的丧钟水门无疑了!”
要说回这栋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神秘建筑,近在咫尺才叫人大开眼界。
所谓丧钟,其实就是座类似现代的轻轨站台,由混凝土和浑钢架构而成。左侧有座八角形的石堡,联接着底下廊道。过去上班的人群由这里出来,纷纷攀上丧钟两楼,再通过天梯去到地下河另一端,然后停在山石前等候。在那洞壁之上,被修筑着无尽的钢管铁缆,以及齿牙般的转轴。alex说那是某种牵引装置,许是也采用了光电气技术,在飞毯尾端有着大功率的喷口,一旦点火便如子弹般射发出去,其速度根本是难以想象的。倘若仍无概念,就设想是台飞舞在半空的列车。
碳红如火的锈斑爬满整片钢建筑,到了行梯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抹掉了,现出无数斑驳的枪弹坑,犹如一副丑陋的星象图。地下河两头遍布各种型号的铜衣,各种破包烂衫散得到处都是,沾满血腥的纱布被卡在水门各道石隙间迎风招展。可想而知,那些劫后余生的人们,依旧不忘大开杀戒,在此再决雌雄,曾斗得不可开交。我的脑海中冒出博尔顿挺举破枪,正摇唇鼓舌指挥作战,以及矮男人手足无措、大声跳骂的模样,不仅哑然失笑。
制势忽然打了个响鼻,将身一扑踩上山石,视线立即倾覆过来。我知牝马要打算悬空冲刺,忙用缰绳兜住彼此身子,让alex紧紧挽上,绝对要抱紧了,就这般飞奔到了丧钟月台之上。再望向底下,轨板间血流成河,布满各种踏开的脚印,以及人被拖拽留下的血痕,可见这最后一轮拼杀,双方都以死伤惨重而告终,力竭之下不得不达成和解,可谓是悲惨至极。
颠倒过来的视角,我已司空见惯,但对第一次经历的alex而言,不啻是种刺激。法国小青年全无惧色,显得兴奋异常,正对着四野高声欢笑。他忽然手指前方要我去看,我便见得水门几里地外一段山石,悬着一排出租车黄色的半圆形车厢,它一端螺母挂栓脱开,正被几段铁架勉强支撑,随时有坠落谷底的可能。原来那就是飞毯。这种流线型设计,要叫人相信是三十年代产物,实在是太过超前。如此看来,所谓的子弹列车共有两部,在人来人往的半世纪前川流不息,载客量为五十人一台。照此计算,不死鸟的员工总数可能高达五百以上。
蹄音声脆,在周遭荡起迴响,叱咤在绝壁洞顶的我俩,胸中腾起悲凉。雄关漫道前路险峻,充满阳光的洞口当真代表希望吗?这场噩梦当真已经结束?然而却是无法预期。而我知道,麻烦只会接踵而至,并纷纷找上门来,不论兰开斯特兄弟们是否接招,也是难以逃避。
“去打个招呼吧,离去前好事者虽顾全大局,但整个人彻底傻了,显得不情不愿,你露下脸也好给他些安慰。毕竟我说再多也没用,谁会想要看我这种臭男人。”
顺着alex的手指,我也瞧见了那台无敌铁牛,正像条游艇荡在池中。车身被尾部三个涡轮推行,走得像台小火轮,这架庞然大物果然是个铁壳船。后来翻老杂志我才获悉,这种怪车便是最早的两栖登陆坦克雏形,俗名叫狼鳗y型重装战车。二战之前由德国人最早提出,西班牙内战期间曾短暂登场过,至今也只出产过八辆,可谓是老古董中的巨无霸。
正当我打算高声吆喝之际,隐隐感觉背后腥风四起,骚热且强劲的气流如刀片般刮过脸庞,绑住马尾的皮筋瞬间被割断。回头去看,我不仅花容失色!恰似当初在三座品字形阴宅内夺路而逃故事,杀手狼鲼不甘失败,化作挂帘般的瀑布,正挟裹着黑水汹涛奔来!它固然奈何不了倒悬洞顶的我们,但伴着那股千钧冲劲,将瞬间吞没无敌铁牛!
“煤炭脸儿怕是疯了!”alex用破布条将身扎紧,打包里掏出把奇形怪状的大枪。
“它看着不像是发疯,而显得特别恐惧,似乎正被追赶,也想像我们那样逃出水洞!”
“你管它疯没疯,总之就是条畜牲!管好你的马,让它跑快些,再快些!”他来不及回应,慌忙端起怪枪,用手肘作支点,朝着杀手狼鲼开枪。一团透着萤萤绿光的东西从膛管冲出,随即化为绿点,消失在那东西厚重皮甲之间。伴随一片烈焰,挂帘般的水幕猛颤了几下,从中破开满目斑斓,纷纷化作深雷场那种枯朽黑焦如雨点般坠下!这短管手炮,难道就是马洛曾提起的保卫局常规武器?在我扭头回去的这一极瞬,alex已打空弹鼓,正急着换匣。
骚乱引起前方两栖车内人们的注意,后厢的狼鳗战车钢板被移开,露出几颗头来,伴着唾骂,也纷纷端起手炮开始击杀。于是,无计其数的绿点奔赴水幕各处,冲在最前的皮囊化作碎片,旋即被不断涌入的水幕所填塞,不论人与鲼都濒临疯狂边缘,只图在这最后一段水域,能够生存下来!我不仅为煤炭脸儿感到揪心,它固然是头畜牲,但此举也是为了活命,而且它所遭受的摧残,远远超乎人们的想像。若我横尸地底,会有一些男人为我哭泣。那它呢,又有谁为它流泪?没有葬礼的杀手狼鲼,也同样是条性命,它才是最可怜的!
“不好,是星屑云晶!定是蜜蜂和蜂鸟所说的核弹要爆炸了!”我的话音未落,便感到鼓膜胀痛,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那种沉闷雷鸣滚涌而来!alex慌得将枪一丢,紧紧抱住我前胸,将脑袋埋入我长发之间,浑身不住打颤!虽然他嘶吼着决不要回头,但我觉得横竖都是一死,至少也要明瞭自己将以何种方式丧亡。想着,我不顾反对扭头去看!
一片比起杀手狼鲼油脂更透着黑气,甚至黑到发蓝的震荡波,将煤炭脸儿冲击成碎段,又接着将皮囊搅成粉末追击上来!这是什么?星屑云晶的炸弹?抑或是武冕长城未知的利器?我感觉灵魂出窍,整个人不复存在,接着掉入一片刺目的辽阔空间,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躲避这道白光睁开眼帘,见自己正躺在那名女兵的腿上,她擎着个化妆盒在为我打着粉底,发现我醒了,便招呼旁人上前。我支起身子环顾,此刻正躺在房车内,破车颠在铅青色的米切尔山麓公路间。头顶悬着个大钟,时间已是下午两点整。
“很快,就将进入阿什维尔市区,我快要到站了。”女兵掏出两支唇膏,问我选什么色好看。见我迷惑不解,便擎着镜子说:“你满脸的淤青和伤痕,总要设法掩饰一下才对。”
除她之外,其他的兰开斯特们全都醒着,正畏缩成一堆,彼此递着范胖的eed强打精神。通过描述,我大概知道了失去知觉后发生的内容。我们与坐在狼鳗y型两栖车内的人遭受震荡波冲击,全部丧失知觉,与此同时,各种机械电子类工具就像被抽空能量全瘫痪了。最终顺着水流被冲到山涧,让等在洞外的暗世界人马与蟊贼拖到安全之处。这两拨死敌分别救回自己人,便一言不发地离去。不久,裘萨克叫来他的森林兄弟,将我们这些奄奄一息的人用货卡拉回柳条镇,又和范胖回到孤山前搬运设备,刨土挖包,最后开来房车方才离去。
“制势伤得很重,不知还能否康复,已被板车拉走。拳王说他认识个兽医,请他来看看,倘若没事这两天会打电话来报平安。”马洛从身后扒拉出个女式提包,打开给我过目,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几捆现金,瘦子叹道:“他其实人不错,就是长相凶恶,将支票兑换完,随后又问旁人凑了二千,说给你这个女穷鬼买几套衣服。另外拍了张照片拿走了,说要留作纪念。”
“拍什么照片?就我们这副惨相?”我不由一愣,接过范胖的数码相机,alex翻着图像,拉到一帧说这便是了。我扫了一眼,差点被气吐血,那是我昏迷不醒时被照下的,衣衫敞开露着大半个胸脯,活像是在停尸房里给女尸摆拍,实在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们清醒时,人差不多全走光了,只见到了博尔顿。当瘦子取出翡翠之华豪宅暗格内的黄金本子,小老汉说他也不识那种怪字,但这东西绝对是赝品,是古人仿造真迹造的拓书。至于内容,只恐怕天下无人能辨,所以小册还是留给我们,将来哪天他还是会来夺的。
“与其将来被他白白抢去,咱们索性拿到跳蚤市场卖了,我看也能得个几百块钱。”alex撑了个懒腰,与那女兵对上眼,叫道:“现在进市区了,你赶紧去买些衣物来,别赖在车上偷听,回头去通报那小老头我们的去向。咱们不追求自由,与你们自由宪兵观念不同。”
房车在一个墨西哥卷饼店门前停下,女兵跳下车独自忙乎开了。趁着这个间隙,我便问他们定时炸弹是如何被启动的,我只见两个小妞忙着装瓶,她们似乎没在做多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