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夜贝(2 / 2)

“慢,你先停一停,”michael听到此,又为自己倒了杯红酒,不解地问:“也就是说,一切都源自于林锐的头脑深处?你自己反倒不曾有过这段记忆?瘦子也同样没有?”

“正是,不论是我,还是兰开斯特兄弟俩,皆没有这段被隐藏的记忆。”我苦笑着点燃支烟,叹道:“若我不曾是他,光靠林锐单方面描述,是凑不全这些内容的。”

“嘿嘿,锐子可真苦命,先被你坑爹骗到吕库古阴宅找包,后又多次为你怂恿几乎战死,现在还要被你爆头。若你俩不曾在田纳西相遇,现在的他将会是另一段人生。”michael干笑几声,将红酒一饮而尽,说:“不过我越听越迷糊,时空什么我还能理解,可为何林锐会成为一个女人?你既然在‘仙境’见过,又怎会发觉不了?这是机缘巧合?还是地界的神经毒气?显然已超出了逻辑的范畴。”

“你不能以常理去理解这件事,其实咱们所有人都可能存在异性的另一面,只是自己发现不了罢了。但双性特征在他身上反应得如此极致,怕也算是极少数吧。”我见michael满脸困惑,不由狡黠一笑,道:“当我将答案道明,你便不会觉得那么奇怪。”

那么瓮门前的alex是否扣下扳机?显然没有,这并非是他良心发现,而是被一旁的瘦子及时喝止。马洛听着我凌乱的辩解,觉出非同寻常,便抬高法国小青年的枪膛,让他稍安勿躁。万一这之中存有误解,真下死手可就要后悔一辈子。

我见转机来到,便将发生的诸事用简练句子描述完毕,这才辩出他们果然有问题,并不是追着我下到此地的。为了分清他们究竟哪来的,属于哪组时空线,我锲入分歧点,问瘦子说,是否记得我给他送过汉堡和矿泉水。

马洛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亦表明,淤泥滩前的范斯判断无误,上面的那个马洛已不是曾经的自己,因为由他口中叙述,自己从未拿到过汉堡与水,第一眼见到我时就是现在的外貌,只是发色不同了。而我在地坑找到的马洛正是眼前的他,随后便跟着一起失踪。若没有出错,眼前的他俩,全部属于那被隐藏记忆深处的时空线!

紧跟着,我又将短隧道封墙后两顶安全盔向alex描述,并搜肠刮肚提起蓝高卢烟盒的事。当alex听完这些,便立即抛了枪,上前用军匕割断绳索。他紧紧抱着我,几乎说不出一句整话,伏在我怀里痛哭。

“你叫林锐,也叫霍利斯曼,你对外的名字叫mikeyoung,西雅图的小雅管你叫holeethmen,哥们,难道你全忘了?你怎么真的像在‘仙境’那样,成了个绝世美女?”他抚摸着我的脸,道:“我真傻,光是发色就不同,却仍在说服自己你就是她,我想我实在太害怕了。但说回来,你若换做是我,也同样头脑会被搅浑。”

“这里不安全,咱们要不断往后退,先找个僻静之所再作核对。”马洛惊恐地朝身后扫了几眼,返身抓起两只背包扛上肩头,对我们一挥手叫道。

我不知俩人在躲什么,被他们架起往来路逃窜。几分钟后,回到我跌入的石穴之中。alex熟门熟路地跑向屋子两头,按下门前轻石,伴随一阵微弱电流的噪音,门首处横出两道瓮门,瞬间将整座陋室密封得严严实实。

我感到很诧异,但也不问东问西,他俩灰头土脸的模样,显然在这里待了很久,如同自己老家那般熟悉。其实早在关键点时我就隐隐觉出,他与范胖可能都活着,地坑里我差不多都找过,但搜不到尸骨。虽然泥墙上有过几个被气化之人留下的痕迹,但都是警察或sat,并发生在很久之前,显然不是他俩。

通过alex描述,被隐藏记忆里的分歧找到了。它发生在首次打“仙境”上来,我向他们提出要重回黑泥地,将拉在那里的背囊带过这边。alex与范斯并不反对,相信依靠锐眼外加第三瞳,我可以从容地来去自如,因此便约定在洞口碰头。我离去了很久,他俩坐得烦了便起身四下溜达,想要熟悉环境。就这般走着走着,alex发现了短隧道,并在隧道口捡到一枚完好无损的尖椒玻璃泡。

听得他的大叫,范胖紧追过来,两人同时发现安娜正走在地坑前,不由好奇地尾随其后。胖子怕走远我回来寻不到人影,便摘下安全盔摆在封墙前作为指引。

“等等,隧道里难道没有道封墙?两端相互是通着的?”我倒抽一口冷气,扶着他肩头,问:“既然如此丢头盔就行了,为什么还往深处丢个蓝高卢烟盒?”

“短隧道里有封墙,但破了个大洞,我怕你找不到,便扭开了头灯。随后在墙根发现只布包,掀开一看里头有许多玻璃泡,心想赚大发了。继续掏就掏到包蓝高卢,但里头只剩一棵烟而且发了霉,便顺手丢了而已。”alex抱着脑袋,摇了摇头,说:“这都怨我,你知道抽蓝高卢的,就只有马德兰,因此我想当然地认为,獍行那伙人与他有关联,所以便催着老范继续追击。走着走着就瞧见黑长发在泥洞某处一蹿,消失了身影,所以学着她的模样,便发现有隐秘的空穴,不久便来到一块宽广的干泥地上。”

“可时间对不上啊,老马应记得我在不久之后发现了他,还丢下食物与清水。而你们快我一步,怎会没先遇上他?这之间相互差了一小时,甚至更久。”

“因为爬这一路实在太累人,当我们踏足泥地时充满倦意,逐渐没了意识,便睡过去了。最后找到我俩的还是眼镜。”alex抬手推了把瘦子问:“你记得当时是几点?”

“昨晚八点不到,距离他丢汉堡和矿泉水隔很久了。”瘦子抬了抬手腕,给我看他的夜光表,可惜那是坏的,时针停在十一点上下。这果然是两个时空的马洛,上面的他虽然手表也是坏的,但指针停在更早时段,因为要向弥利耶解释我的无辜,所以我记得此事。

“可你俩又怎么找到这鬼地方的?”回想八点左右我正被勿忘我绑票捆得结结实实,倒卧在破屋里接受她连绵不断的洗脑,便问道:“也是与我一样,跌入臭水池子里被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力拖拽而来的吗?”

“当然不是,水潭臭得人根本靠不上去,谁会想都不想跑下水?”马洛向我一摆手,说:“老范望见熔岩石柱就战栗不已,说在梦里见过这幕情景,是我传导给他的预言,并催着我带他们找个安全之所。所以我等他们睡足养好精神,让他们去看间木屋,你过来时见没见到?就在水潭的左侧,距离破船约是一百五十步,很醒目的一栋怪建筑!”

我当然见过,但这桁梁建筑并不存在,由第三瞳绿线汇聚而成,他们这一路必然与我所见略有不同。瘦子说他们进得木屋,在现在麻袋包位置是个垂直往下的井口,并覆盖着一大块厚玻璃井盖,除此之外遍地躺满碎尸。三人合力掀开井盖,接了两段爬绳才下得此地。原本只打算四下走走,确认安全后回原地去接应不知去向的我,但在这地方瞎走,三人无意间瞧见个瓮子型小屋,里头筑着五个黑沉沉的高台,其中一个高台上摆放着个铁匣,边上还有个蜂巢般的器皿插着把别针。

见到这个后三人都十分高兴,范胖提议要等所有人到齐才会打开,便差alex先去接应。法国小青年回到干泥地,找到自己爬入的密道,再度折转回去。结果走了一半,就见底下咋咋呼呼好似在乱战,一股稠厚的黄气蔓上来。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气雾一冲,钥匙便脱手直坠谷底。本打算去捡,然而底下忽然起了大火,熏得他几乎抓不住钢筋条摔下去,于是只能作罢,折转回到这里,向他俩大致描述了一遍。

这也就是说,我在地坑中拾取的那把纯金别针,打开缅床铁棺的钥匙,最早便是摆放在此间的,而不是谁人不幸遗失。丢失它的那个人,正是这个时空里的alex。他们沿路走来,始终没有遇上云诺虫达米安,成功逃免了之后所有激战。

范斯见垂头丧气的alex空手而回还丢了别针,便气哼哼地掏出撬杠打算强行弄开铁匣,恰在此时,瓮房深处有人声传来,三人慌忙暂避。那人开启匣子后,这座建筑便开始了地动山摇,于是他们不再逗留,跑回井口打算出去。谁知整一段全塌了,因此被困在这里。心头期盼我能通过脚印找到踪迹,设法捞他们上去。

结果,三人所等来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不知所谓的魔女,导致了范斯的不幸身亡。以上便是从昨晚到现在这一天内,他们这个时空里所发生的所有经过。从而,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一一揭示清楚。听完描述,我久久难以平复。

这种鬼地方怎可能会住着人?女魔究竟是什么?他们为何怕得失去理智?范胖又是如何丧命的?望着那把步枪,先前的疑问浮上脑海。这只是普通枪械,哪怕抵住咽喉开火,也不可能将整个脑袋轰成碎片,胖子的身亡,并不像枪械所致。

“不,我没看清那人模样,距离太远而且环境较暗,只能辩出是个女人,大致体态与你差不多,不过你是紫发,她却是淡金色长发及腰。”alex点起一支烟,补充道。

“真正看清她容貌的人是老范,咱们将你搞错,是因他临死前叫过你的名字,就在五小时前。”马洛朝我身旁靠了靠,嗅着我脖根香味,说:“我真是昏了头了,你头发不仅颜色,就连长度也对不上。而且气味,最主要的是气味,你是合成香水夹杂着酒精乙醇的味道,而那魔女漫过来的却是纯天然的植物草茎香气,特殊到我无法形容。霍利斯曼,你怎么成了个女孩?你自己知道吗?你实在是太美了,简直就像个仙女,真是岂有此理。”

“我知道,在上面的另一组你们,整天都在我身上揩油。而那个你甚至坚称,见到时我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并且与这坏小子是夫妻关系。我知道你是个从不撒谎的君子,但被这么一说,连自己也跟着恍惚起来。所以,另一个范胖说原本的你早已死了。”我揉捏着被他狠踹的肚子,叹道:“就算我是那女魔,你也不用疯狂到乱踢人,没料到你这么凶残,跟我说说,范胖到底怎么死的?”

通过瘦子的描述,当胖子与那个女魔照面后,就预感到不妙,慌忙拔腿逃窜。身后的他们不知出了什么事,也跟着一起奔跑,当来到那座瓮子般的破屋,范斯就抱着脑袋说嚎灵的轰鸣再度响起,他头痛欲裂,要躺倒休息,待头痛减弱再找出去的路。俩人折转回去锁石门,就听得身后发出沉闷巨响,再一回首,胖子的头颅无端地炸碎了。到底是什么致命东西,能在瞬间撕裂范斯肥头?以至于碎出去的皮肉、脑组织以及肌腱浮飞在屋子半空之中?

同伴的惨死,俩人不仅悚然,同时迁怒于那个女魔,范胖正是见到她后不久身亡,除她之外还能有谁?所以当发现我徘徊在瓮门前,便不假思索地偷袭,打算将我狠狠杀掉泄愤。

“也就是说,轰开范胖脑袋这件事,是你们推理下来的结论,实际并未见到那个女魔下手?”alex点燃一支烟提过来,想要笼络感情,我伸手推开,继续发问:“可为什么你们会如此熟悉这个场所,是因为待了很久的缘故?我想去看看筑有高台的小屋。”

“你快别发白日梦了,那地方距离魔女出现的角落很近,而且那种铁匣子肯定不能肆意乱开,那魔女简直是刀枪不入,咱们弹药也都快耗完了。你怎会有这种怪诞想法,现如今还是赶紧用锐眼找到出路,咱们得上去见见另一组自己,光是想想就很有意思。”alex未等说完就不断摇头,他建议我养足精力再说。说的同时在包里倒腾,很快翻出我那本橘皮本子,打开后翻到某页,说:“这个场所是你发梦后画下的,它原本有个详尽图形,被人画在黑泥地的轭门下,可惜给铁仙女刨了。”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本子,果不其然,在我计算与chris相逢多少天的数字下,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环状图形,笔触一看就是我勾勒的。如此一来,两只铁仙女为何要在一堵无意义的破墙上乱刨,这个千古之谜便被还原了出来。弗拉维斯夫妇很清楚这是什么地界,它们在恢复理智后第一时间便想要抹除刻痕,但不论如何努力,这秘密还是在幻梦中为我所破。

“我必须得去那个屋子看看,事实上我是残缺的,已被人夺走了锐目,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哀叹一声,将勿忘我的事向他俩描述了一遍。

我本打算等待上面派人下来搜找,可坐了半小时也不见动静。期间我甚至让他们叠罗汉试图爬出圆窟,可双手刚接触水面便被猛然拍下来。很显然,这不是一条正常出去的途径,我被拖拽到此,显然有着用意而非偶然。想要出去就得踏遍这座环状建筑,将每个角落都探个清楚。如果遇上魔女我也不惧,她可能才是真正的吕库古小姐,修罗之松上的那位,可能没准是个傀儡。既然他们拥有许多玻璃泡,外加我多次与她交手,应该能找到方法破她。

“那魔女是吕库古家的女孩?你怎会知道这些?老实说我现在患上了恐女症,咱们一旦遭遇,想逃可就来不及了。”马洛手指瓮子怪屋方向,问:“你哪来的自信,竟然想跟她叫板?”

“因为,我现在也是吕库古小姐,另一个时空的吕库古小姐。既然范胖是自爆的,那可能存在误会,她究竟是不是凶手,我需要亲自查明。”我指了指alex驮着的背囊,道:“就算一切都计算失误,我也不怕。因为咱们现在拥有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尖椒玻璃泡,还是五个,足够应付她。所以从现在起,你们必须对我言听计从,唯有如此我才能带你们去见真正时空线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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