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斯与alex相视片刻,便打算径直闯进去。我一把拦下俩人,打马洛留下的背包里翻出空气质检仪,用铜丝挂上,抛入短隧道另一侧,静等结果。
而他们则在开拆防毒面罩,兜头戴上试试效果,alex才一套上,便又迅速摘下,打背后推了我一把,问:“万一这个鬼气森森的洞里全是毒气,咱们戴着这玩意儿不就隔绝了香水气味?这又要怎么办?”
老实说,这一点我却没想到,但作为这项专利的创造者,我又不愿推翻自己的点子。如今面对窘境,却也一时半会没了主意。
“老范我觉得吧,应该没太大问题,你们想啊,”不料,身后的范斯却替我做出了精妙的回答。他指了指远处的两个安全帽,说:“咱们的帽子不会无端地掉落在从未去过的地方。我知道,这也是小老弟无巧不成书恰巧撞坏了背后的砌砖。看似绝不可能,但也有发生可能的一定机率。”
“怎么说,你谈谈看法。”听闻这个胖子又即将提出自己融合过的古怪理论,我俩不由自主转过脸去,异口同时地问:“还是那种被篡改记忆的说辞?”
“不,在你们看来,也许会是更扯淡的假说,我觉得,这倒不是被篡改的记忆,而是被隐藏的记忆。”范斯也往里探了探头,示意不用全挤在道口说话,这空气质检仪起码要测个五分钟上下,咱们也不急于一时。见群众们都兴致盎然,他便得意地燃起一支eed,道:“此前,我有没有对你们提过曾有个希腊网友打粉丝热线,提到他老家那里开挖一个古墓的事?如果没提过,我就说道说道。”
“在破窑大战时,你已经说了,是不是有座拜占庭时期的古墓反而建中古代的一个土耳其贵族墓上?”alex点点头,不耐烦地说:“你的假说是未来影响过去,翻篇吧。”
“既然说过了,那便不再赘言。其实那个希腊粉丝打热线电话,不仅说了这个,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是有关他爸的手表。”
“手表?这个确实新鲜,”我也点起一支烟,饶有兴趣地问:“这个没说过。”
“首先,这个希腊粉丝并不是灵异爱好者,因为全世界,各种闹鬼传闻在希腊境内很少发生,所以他没见过没听闻便是不信的。但是关于他爸的表,却让他产生了怀疑。”胖子见气氛酝酿得不错,猛呼一口,笑了。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一旁的alex又开始骚扰他,问:“为何你说希腊境内很少甚至没有闹鬼传闻?难道你做过统计?你有什么纸面数据说出这样的话?”
“小兄弟,我呢,是知道你因为自己没文化挺自卑的,但也不能老是这般咄咄逼人,你以为老范我能信口胡说?与你同行,就得不断地留一手。”胖子听见质疑,脸上又是得意又是笑,这在之前曾是我的专利,这下被他夺了去。我瞪了alex一眼,心想你小子该不会是这死胖子的托儿吧?怎么总给他找机会卖弄炫耀。
“因为希腊的民族性文化性决定了这一切,从英雄史诗时代起,古希腊人便是地球上最早采用火葬的民族。他们烧的不仅是人还包括死者身前的所有物品,包括首饰、衣服、铠甲和盾牌。这种特殊的丧葬仪式沿袭至今,因此希腊极少有闹鬼新闻。”范斯拍拍他肩头,反问他一句,道:“你觉得幽灵也好,鬼魂也好,它们都是什么?”
“也是一种能量吧,”alex眨巴着眼,道:“迄今为止我没见过,所以不知道。”
“以我看来,鬼魂幽灵反而是比我们人类更高等的一种生命存在。它们没有时间概念,是可以穿透一切的物质类光子、电子的结合物。所以它们不需要进食,也没有任何感官。如果它们愿意,甚至还可以回到宇宙大爆发的那一刻,看看是怎么形成的。当然,鬼魂幽灵也能够去到我们人类根本连想都无法想象的角落,例如穿透太阳,看看太阳的内核陆地是怎样的。这些,它们全能做到。”
“太阳还有内核?那不就是一团气体吗?”我闻讯不由一惊,插嘴问道。
“太阳当然有内核,其内部可能也照常会有山川河流沙漠以及海洋,你怎么知道没有?”范斯见不拘言笑的我也来凑热闹,更加地得意起来,他拍拍自己的背囊,道:“老马不是对你们提过,咱们有关系可以偷看到许多绝密文件吗?警署什么的那都不算菜,更牛的咱们也照样见识过,好比nasa(美国宇航局。他们早在去年就采用过一种观测或者试验,判断得出太阳是有内核的,而且陆地的常温,你们猜猜,大概有多热?”
“炼钢厂的钢水温度吧,我想这是最起码的吧。”我思虑片刻,答道。
“他们测出的温度,是华氏87度。”范斯听完我的回复,不由笑得前仰后倒,好不容易止住,说:“妈妈咪呀,小老弟你还真是老实得可笑,你怎么就那样实诚呢?如果不奇妙,我会拿来当题目考你们吗?怎么自己也不想想。”
“什么?才27摄氏度!!”我俩不由大叫出口,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事实上,我后来对此做出过一番调查,nasa的确还真做过这项测试,马洛保存了他们一部分的记录。当然nasa人是怎么做到的这点,我不可能透露,若是揭露出来,那么也不用等北加州几个黑皮来结果我,fbi就会上门将我击毙。马洛的资料里,有他们内部的不对外公开的数据,太阳内核温度游离在华氏87到123度之间,可能比起地球更宜居。
这便是从古至今,全球各地的神话故事或远古传说里,人们总会崇拜太阳,有太阳神,有各种太阳来客的说法。这也表明,可能那里真住着生物,它们也许到过地球。
当然此刻提太阳,并不是我们讨论的关键,这都只是无心插曲。主要还是围绕着希腊粉丝他老爸的表这档子破事,事实的缘由大概是这样的。这个希腊小青年从不相信鬼魂,自然也对灵异无感,但后来发生一件事,让他对此产生了怀疑。
他爸在结婚时,自己的父亲将一对对表当作礼物赠送给了儿子,后来老头死去,却定下遗嘱不希望被火化,所以与他的亡妻一起被埋葬在某个东正教教堂的墓葬山里。而在此之后,他父母银婚纪念日,在家里大扫除,将老旧器物都整理出来擦洗,摆在客厅拍照留念。结果什么都还在,就这对对表不见了。两人不论怎么找也找不见,最终只得不了了之。
之后又过了几年,那座墓葬山发生泥石流,导致不少棺木暴露出来,所以希腊小青年一家前往修缮坟地。结果,却在打开封墓开棺清理时,发现这对对表居然戴在了老主人夫妇的手腕枯骨上!这件事,颠覆了这个希腊粉丝的逻辑和记忆。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埋葬自己爷爷时谁也没将对表还回去,这东西始终是被锁在阁楼抽屉里。并且,这只抽屉柜子,也是厚结蛛网,如果有人曾经打开,则将暴露行迹。
希腊小青年的老爸后来通过回忆,终于想起自己结婚前夜,他父亲将对表给他时说过的话。这件纪念品并不是传承,而是礼物,哪天他们夫妇要是走了,便是要还回去的。可惜,他老爸早已忘却了这件事,以至于在收敛安葬自己父亲时并未照做。
好了,有关希腊小青年的故事说完,虽然我俩啧啧称奇,并讴歌这对老夫妻忠贞爱情的伟大,但却不知这个胖子此刻提起它来,真正的用意又是什么。
“所以啊,通过这件事,让我发现了一件总在生活中出现的怪事,相信你们可能也同样会遇上。”范斯见我俩正用一种令他厌恶的眼神盯着看时,自己感觉偏题有些远了,便猛吸一口eed,将答案公布出来,道:“你们平时在家,有没有当自己想找什么东西时,却怎么都找不到,不论你怎么回忆,在可能藏着的地方反复找也没用。结果,在很久之后,你自己完全忘了这件事时,却在其他地方一下子出现了。而这时你通过回忆,怎么想你也不认为自己曾到过那里,并亲手将它放在某个角落。这种事,你们遇上过没有?”
“这个,我倒是遇上过。”这次,我先alex一步,举起了手。
那还是住意南老宅子时候的事,纳兰佐曾经往我家藏了一本kissdemon众所周知,我的两个姐姐在青少年时期是喜爱出我洋相的,手往往特别贱。所以我端着这本杂志,一时也不知往哪藏。结果我瞧见自己在电影院偷来的一个拷贝赛璐璐片铁匣子,就将书塞去里头,大小刚刚好,我也挺得意自己居然能想到这个好地方。之后隔了几个月,纳兰佐又跑来问我要书,我总道书仍在那,便翻出铁匣提给他。可是,打开一看,里却面空空如也,这本书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大堆绿色塑料兵人和牛角牌电子琴不粘胶贴纸。
纳兰佐哭得像个泪人,也学我两个姐姐口吻指责我是个贼,惯偷。说是我偷偷将里面的贴纸剪下来去兑换花纸片和成人动作扑克牌了。因此,原本不知道这事的斯妲拉和薇薇安围在门前看热闹,笑得花枝乱颤的。
这件事之后过了许多年,直到旧区改造和谈遗产分割,我再次回到故乡,整理老宅子时有了答案。这本差不多有二十年历史的旧书,居然在厕所的一块旧地板下被找到!而真正令人叫绝的是,地板钉得十分牢固,需要用羊角榔头拔铁钉才能拽开,这本书究竟是怎么跑到夹层里去的?谁都不知道。而且更怪异的是,书本外还套了个塑料袋做过保护措施,以我当年仅仅七岁是不可能有这等深谋远虑的。
“所以啊,你以为自己藏在了哪里,结果怎么找都翻不到。时隔多年,它一下子出现在其他的角落,咱们谁都遇见过,不是吗?”范斯得意洋洋地将eed在隧道石壁上一旋,手指另一头的两只安全帽,说:“这不就是解释么?你还要什么原理?所以我说它是咱们遗失的一段记忆。”
“你的意思是说,我与你曾跑进这段被封闭起来的场所,并且掉了帽子?”alex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原地想了半天,自己也厌倦了,便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不去想了。你去将空气质检仪拖回来看看,坑洞里空气有没有问题吧。”
“根本不用看,既然帽子在里头,则说明遗失的记忆里咱们到过,并且停留了一段时间,所以即便很潮很难闻,却也死不了人。”范斯推着我们上前,开始动手拆砖,将窟窿继续扩大,道:“所以说,物理的世界总给人惊喜,总是那么奇妙。”
空气质检仪拖回来后显示的数据,基本一切正常,就是甲醛和氨气超标。这也说明,坑洞内将会很臭,可能死过什么东西。但也不绝对,也许是有池沼类的淤泥,产生出气体。至于戴不戴防毒面罩,我也有些反感,这么一来,我的视觉优势便无法体现,隔着一层人造塑料硬卡,什么都难以看清,更加别提还能透析环境。
我照例走在了第一个,其次是范斯,最后跟着alex他们捡回自己的安全帽分别戴上,不要相互抬杠与开玩笑,神情严峻起来,对我努努嘴示意开道。
短隧道的另一头与之前的败墙破墟截然不同,它似乎是经过设计的矿坑。准作业二米五高度,洞壁间隔两米,每到一个大转折便是一块歇脚平台般的空地,都是三米三的四方形。坑底陈着细碎小石子,与另一端的短隧道铺底类同,它们是防止穿行之人滑脚的。虽然气味实在难闻,但总体仍比较干燥,只是来回穿梭的阴风,席卷着一股阴湿。
我每走到一处平台,则要求俩人暂行,开始过一遍眼,透析前方几个转折背后是否存有危险。这样曲曲折折爬过三个“平台”,地势开始走低,朝着地底蔓延,沿途的碎石子也开始变稀,空气中湿度开始飙升。
浸透在恶臭中爬行的我们,依仗着alex亲手调配的香水味,勉强前行了大约六十米,彼此间有些累了。我便挥挥手让他们在平台前坐下歇脚,神经高度紧张,外加双眼一刻不停地发力猛瞅,时间一久我也有些受不了。
不得不说,alex的确很有才华,他的香水气味能抓得喷洒它的人那么牢,可见是下了大功夫,注入了特殊材料。我扭过头问他是加了啥配料时,他却在望着其他地方,蹲下身子掬起一把砂土,拿在手中左右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