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孚带着使命走了,临行之前,他询问曹昂,为何会这么信任他,不怕他是诈降吗?
曹昂却是笑道:“我素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个知道自己祖宗是谁的人,绝对不会做汉奸的。”
李孚听了,对着曹昂深深一拜,翩然离去。
曹昂目送他离去,然后召集诸将议事。
众人到后,曹昂第一句话便说道:“诸位,收到确切消息,数万鲜卑人汹汹来袭,已到河间,离着咱们不过百十里。大战一触即发,这一战关乎国运,咱们若是败了,有何面面去见祖宗?”
众人立刻脸色肃然,朗声说道:“破虏!报国!”
眼看众人士气高涨,曹昂便下令,除了羊毅率万余青州郡兵留守南皮城下,继续围困袁绍,其余豹韬、天武、千牛、忠烈等军,俱北上迎敌。
听得曹昂如此安排,羊毅没说什么,反倒是曹操有疑虑道:“我军主力北上,只在南皮城下留部分兵马,虽然能看住袁绍北上增援,却拦不住袁绍突围。一旦袁绍趁机逃走,再想将他包围,只怕就难了。”
曹操担心的,曹昂其实也有考虑。
可是留少了兵马拦不住,若留多了,可能就影响接下来的战斗了。两相其害取其轻,所以曹昂也顾不得袁绍了。
“事到如今,袁绍若是跑了就跑了吧,他失了冀州,又能有何作为?倒是南下的鲜卑人,绝不可让他们逃了。”
“若是袁绍逃了,以他的影响力,势必会掀起极大的风波。”
曹操还是觉得曹昂此举不妥,相比较鲜卑人,他觉得袁绍的危害更大。
这就是曹操、袁绍这些人的局限性。在他们看来,这些胡虏又能掀起多大的浪来,根本不值一提。
曹昂没法跟他解释五胡乱华,也没法解释汉家山河三百年混乱,只得无奈地说道:“父亲,袁绍现在破罐子破摔,我得要脸。”
眼看曹昂主意打定,曹操也没法再说什么。
不过曹操终究不甘心让袁绍逃了,他很了解袁绍的性格,高傲而自以为是,所以他便针对袁绍的性格弱点,写了一封信。
“本初小儿心崩而胆裂,鼠窜而狼忙!面见冀州之父老,何颜入袁氏之厅堂!史官秉笔而记录,百姓众口而传扬:袁本初闻虏来而舔痔,见曹军而遑遑!吾军兵强而马壮,大将虎奋以龙骧;扫河北为平壤,荡胡虏作丘荒”
曹操在信中极度讽刺了袁绍兵败向胡人求援之事,言袁绍是胡人豢养的一只狗,无才无德,只会向胡人吮痈舐痔,摇尾乞怜,丢尽了汝南袁氏的脸。
曹操很清楚,袁绍见到此信,必然怒火中烧,听说袁绍本就有病,若是一口气提不上来本活活气死,那就更好了。
果不其然,曹操的信送到城中,袁绍看了几句,便火从心头起。待全部看完,又恼又气,心中恨气填胸,气血直往上涌。只听他大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向后倒去。
曹操的信直接击到袁绍的痛处,将袁绍的脸皮撕得粉碎,让他如穿着新衣的皇帝一般,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
这让素来自负的袁绍如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