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从王可以军下调集的五队军中辉朗将与王辅臣自己的一百亲卫便护送着肃王与随藩人员走了。
梁帝没有去送行,他站在水宫之中,手里揉搓着鱼粮,不时的往下面洒去。
“陛下,帝师求见。”
“让他进来吧。”梁帝头也没回,自顾自的喂着底下的鱼儿。
帝师,也确实应该来见见他。
“陛下,肃王已经起程了。”左春秋立于梁帝身后,拱手一揖道。
“先生,您说,朕这样做对吗?”
左春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
“朕把北河四郡全部压在你身上,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这不是梁帝第一次这么问自己,但确是梁帝第一次开口询问他人。
他相信梁史中孙国瑞的能力,但却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没有多少信心。
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这种不安无不侵蚀着梁帝的意志。
眼下,孙国瑞离宫了,即便梁帝反悔也没有机会了。
他需要人告诉他,自己做的是对的。
然而,左春秋作为教导过两任皇帝的授业先生,自然不会去充当梁帝希望的那个角色。
“既然陛下没有把握,又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肃王去藩地呢?”
“这”梁帝有苦难言,肃藩什么情况他在清楚不过,肃王在不至藩,肃国得姓楚了。
“陛下,老臣虽已年迈,但也知道当弓箭离弦的那一刻,是收不回来的,若掌弓者瞄射之时游移不定,那猎物可就要在猎人的眼皮子底下桃之夭夭了。”
梁帝没有回话,这些道理他都懂,他也是从帝师门下学出来的。
对于帝师所谓的帝王六术早已融会贯通,可眼下所做的事情,第一次让梁帝心底没有把握。
肃相呈回来的内容太过于耸人听闻了,让梁帝觉得这个王后不像是楚王给她看过梁史一般。
好像她自己就经历了梁史之中的事情,太成熟了。
无论是做事的手段,还是用人的手腕都不像是一个八岁孩子能做出来的。
眼下梁帝最为担心的便是这个肃王后背后没人指点,那对他来说麻烦就大了。
将手中的鱼粮往水里一抛,梁帝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先生,你对国瑞真的没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