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娃娃,又吹了一会儿风,摸了摸桑树跟它作告别,回到了房间里。
思来想去,我还是开了灯,从书包里找出针线,缝起了娃娃。
说到手工啊,那我可是贼骄傲的。我们村子里女性不多,婶婶们要不就是出去打工了,要不就跟着孩子去城里带孙子,余下的一些都是年龄大了,过惯了乡下的日子,不愿意再走动,都说落叶归根,柳木村才是他们的根。
小时候都是婶婶们帮我做衣服,等到我要上学住校了,她们就教我缝衣服,放假的时候我也会帮他们做衣服给小孩子穿,一来二去手工就练的特别好,大学的时候参加手工比赛还得了一等奖,室友都调笑我,说以后进了社会,还多了一门手艺傍身。
我把娃娃的两只眼睛缝得严严实实的,没忍住顺便还做了一身新衣服,看着焕然一新的娃娃,我心里升起一股满足和自豪感,把它放到了书包里后,满意地盖上被子睡觉。
漆黑的房间里呼吸声逐渐平稳悠长,月光照在写字桌上,上面放着的书包里突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圆手猛地伸了出来,破布娃娃一步一挪地走到了柳川山的床边,爬到了他的胸前趴着,两只塑料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第二天一早,我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刘流边敲着门边大喊:“笨蛋懒猪,怎么还在睡啊!九点就要出发啦!”
我连忙爬起来,手撑在床上,却摸到了软软的东西,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昨天缝好的布娃娃。
……我记得我明明放在书包里了呀?怎么会在床上?难道记错了?
刘流催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没多想,赶紧把娃娃放进书包里,换好衣服刷了牙,背着书包走下了楼。
我匆匆吃了些面包,边道歉边上了车。
这次不是莫桑榆开车,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大叔,看样子是老熟人了,笑眯眯地和我打了招呼。
刘流和秦黛亲密地聊着天,我和莫桑榆坐在后排,他闭着眼又睡了,我都怀疑他时不时什么睡神转世,如果这世上有神的话……
我把鼓囊囊的书包放在腿上抱着,想着即将面临的恐怖事件,心里不停打鼓。
借舍友铁蛋的话来说,怕鬼这种事情,唯一能好转的办法就是过敏疗法!即见鬼的次数越多,心里的恐惧就会越来越小。
呵呵,我只觉得他在放屁,这种不符合科学规律随时可能翘辫子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习惯啊!!!
车上渐渐安静下来,我看了下地图,大概要开大半天才能到安怀村,幸好这次我下了血本买了很多速食食品和军粮,应该不会再饿肚子了。
一路晃荡,我吃了晕车药后便睡了过去,等醒来后终于开到了市里,快进入安怀村时,司机大叔下了车,弯腰向我们道别,睡眼惺忪的莫桑榆替了他的位置,才开了没一会儿路就变窄了,车子根本过不去,前面也停着一辆破旧的车,我凑近看了看,车上一个人也没有,我们一行人只好徒步走进村里。
艳阳天的大太阳就在头顶,晒得我汗流浃背,脑袋也闷闷的,反观其他三人,清清爽爽的连一滴汗都没有,美得像是一家三口来拍画报似的,啧,不是人也有不是人的好处。
我被热得不行,只好转移视线观察起了村庄的环境。
安怀村在网上同样搜不到有用的讯息,我看着整序有秩的稻田,时不时的狗叫、猫叫声,还有道路两侧绿意盎然的树木和一排排‘合’字形的白泥黑瓦屋,看不出来一点儿异常,反而很适合旅游度假。
我回头想问问他们,一转脸,后面竟空无一人。
就那一瞬间,我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恁爹的……怎么只有我老遇上这种事啊啊啊艹艹艹!!!
我紧张地抓紧了书包带,又转回去,刚刚的那些稻田和房屋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我顺着脚下这条唯一的小路看去,尽头突兀的立着一个破败的带院红砖瓦房,院里一棵参天槐树在风中飘扬。
“莫桑榆!秦黛!刘流!”我擦了擦头上的汗,试着呼喊他们的名字,如心中所想一般,一个回应都没有。
他大爷的,我这倒霉体质真是一次也没缺席过!
就当我在原地焦躁不安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孩童笑声,我浑身一抖,慢慢转过身,竟有三五个小孩笑着向我跑来,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们在我跟前停下,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歪着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