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整个人都僵住了,喉咙也发不出来声音,其中一个小胖子突然冲上前用头使劲顶了一下我的肚子,我捂着肚子痛得蜷了蜷身子,恁爹的,这小孩的头是铁做的吗?!
那小胖子满意地哈哈大笑:“弱鸡,真讨厌带女生玩儿,孙翔,以后你再带她出来,我们可不带你玩儿了啊!”
一个狗啃刘海的小孩儿默默走过来牵着我的手,没有说话。
孙翔?是我认识的那个孙翔吗?!女生又是什么?我伸出手,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没错啊,是我自己啊,难道……我进入了幻境或是异空间?
这几个小孩儿又一溜烟地跑走了,孙翔拉着我边跑边小声说道:“姐姐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这次探险之后,他们跟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欺负你了。”
我尴尬地点点头,被疑似自己相处了四年的室友缩小版奶声奶气地叫着姐姐……这都什么魔幻的事儿啊!
我好歹还有一双大长腿,孙翔被我拽得差点摔倒,我提溜着他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他们,几个小孩儿在破败的水泥房前停下,看着墙上爬着的枯枝枯藤有些害怕和紧张,小胖子咽了口唾沫,虚张声势地大叫一声:“小的们!冲啊——!”
……以为自己是山大王呐……
小胖子奋力一把推开木门,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冰冷的凉气扑面而来,屋里很空旷,黑漆漆的一片,孙翔牵着我的小手紧了紧,挨着我的腿紧靠着,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左手反手从包里拿出村长伯伯很久以前给我防身用的短刀走进了屋子里。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一张四方正的木桌子,甚至连板凳都没有,几个小孩看啥也没有就大胆了起来,四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找到。
小胖切了一声,打开了通往后院的那扇门。
后院的槐树特别粗,树干和茂密的叶子把太阳都遮住了,黑压压的一片,在我跨过门槛的那一刹那,毫无防备地和树上的女人视线相汇。
我猛地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小胖子他们奇怪地回头看我,顺着我的眼神看了看槐树,有些生气地说道:“喂!你故意的吧?!树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装什么装啊,你再这样,别怪我揍你啊!”
一根粗糙的绳子拴在她的脖子上,被勒出的细小的血肉簌簌向下掉着,就落在小胖子的脚下。她晃晃悠悠地挂在树枝上,穿着有年代感的麻布衣服,裸露在外的手脚上有些细小的伤痕,头歪着,像是随时都会断掉摔在地上,翻着眼睛,充血的浑浊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白着一张脸,努力移开视线,喘着气抖着嗓子问孙翔:“你也看不见吗?”
孙翔担忧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也没看到树上有什么,姐姐,不然我们走吧,我们不探险了。”
我握紧手里的刀,书包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咕踊。
我从地上爬起来,背后的门突然砰地一声紧锁上,我和孙翔被吓得一激灵,他抱着我,瘪着嘴,眼里含着一大泡泪,看现在这种情况,不进去恐怕是不行了,我拍拍他的头,让他别怕,只要关键时刻我能碰到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小胖子他们已经进到后屋了,我带着孙翔小心翼翼地走着,那女鬼没有动,我稍微松了口气。
后屋没有前面的屋里整洁,地上的土地坑坑洼洼的,倒是跟前屋一样,除了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
突然,我的后脑和背上又感受到了强烈的针扎感和注目感,我绷紧身子,微微偏头,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只是转过来的只有她的头。
我急促地喘着气,即使屋里十分凉快,我头上的汗也一直不停地流,头也更闷了。
除了我以外,还是没有人发现树上的女鬼。
小胖子表面上悻悻地吐槽着,实际上还有一些庆幸隐藏在里面,“真是的,大人们还说里面有鬼呢,这不什么都没有嘛!这些大人还没我们小孩儿胆子大呢,我溜溜都没弹就跑过来了,真是浪费时间,咱们走吧。”他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说道,看样子是准备出去在别的小孩儿面前吹牛逼。
小胖直直地穿过院子,我刚要喊住他,他就走了过去,头在女鬼的脚下掠过,沾上了一些黑血。
我浑身绷紧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小胖子沾上血会怎么样,只能握紧孙翔的手。
小胖去开门,可门却怎么都打不开,他锤着拉着,门却纹丝不动。
到底只是个孩子,遇到突发情况后再也不像刚刚那样扬武扬威,大哭着嚎叫,几个孩子的音量实在不容小觑,我的脑袋被吵得更疼了,像有一根螺丝在脑子里面搅着一样。
孙翔也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不忘关心我,我蹲在地上,使劲捶了锤头,宽慰他说没事。
就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小胖子突然爬上了树,有几枝树干伸到了墙外,他慌不择路,没多想就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