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暮不明白,为什么真心对一个人,换回的不是感激、不是依恋,甚至不是好感。四年的相处本以为会在无形中建立一种叫亲情的东西,哪知道没有!不仅没有,得到的反而是她无情而决绝的转身,养了四年的狗也不至于这样吧。
真的是人不如狗。
褚暮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被叫做叶珈的主人抛弃了,只能默默的舔舐伤口,他甚至不敢质问叶珈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他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
褚暮不想做失败者,也做不起失败者。他还有三岁的女儿和年近六旬的母亲要照顾,叶珈给他的人生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几乎将他击垮,他虽痛彻心扉,还不至于就此沉沦,今天找刘磊和江沅来,也只是想倾诉内心的想法,有听众总比自己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看上去要好过些。
褚暮使劲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深长的气,抬起头来用泛红的眼眶看着刘磊和江沅,“给哥俩看笑话了,我干了这杯赔个不是。”
说着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刘磊神经大条,也跟着干了一杯,“兄弟之间说这些就生分了,没有啥过不去的坎,一切向前看。”
江沅拿起桌上的盐水毛豆剥着,刚才就尽陪褚暮灌酒了,啥东西都没吃。褚暮有些赧然,递给江沅一串烤鸡翅,江沅接过,边咬着肉边问,“到底什么情况,方便说不?”
其实江沅不问,褚暮也打算说了,他不是拿兄弟寻开心的人,把人喊过来,看他“表演”了半天,然后说没事了,大家可以散了,这就纯属找抽的。
褚暮看似随意的拿起酒杯晃着,语气也尽量显得平稳,不想让太多的情绪影响他的表述。
“今天叶珈回来,给了我离婚协议书,态度很坚决。”褚暮抬眼望天,“我想这次应该是没有回还的余地了。”
刘磊和江沅对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有设想的,所以并没有过于惊讶,但江沅还是不明白,“她就这么狠心,小一一也不要了?”
褚暮痛苦的摇头,刘磊接话道,“这女人没有心的,为了攀上高枝什么事做不出来。”
江沅看着刘磊,刘磊看着褚暮,他知道自己这个“攀高枝”的定语总要解释的,然后便把今天傍晚看到叶珈和一个男人一起去了半山会所和别墅的事说了。
褚暮觉得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如果叶珈真的是一个爱慕金钱和虚荣的女人,当初再遇时,她身边的追求者比褚暮帅气多金的比比皆是,为什么最后却选择了褚暮?不否认存在意外有了女儿一一的原因,但这绝不会是主要原因,如果是,现在的她也不会如此不顾及女儿的感受。
如果不是为了钱,难道是为了情?
褚暮知道,叶珈在大学时谈过一个男朋友,那段恋情曾经一度引起轰动,一个是才貌俱佳的校花、一个是儒雅博学的二代。当他为她写的诗铺满了学校的每一张公告栏的时候,全校都沸腾了。后来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出双入对的身影不知道让多少痴男怨女心碎。
二代比叶珈高两届,毕业后在家人安排下去了英国继续深造,让叶珈等他。叶珈就在国内给他当着二十四孝好女友。可是等了一年、两年,叶珈都要毕业了,也不见他回国的消息。无意中,叶珈得知二代已经在家人的安排下和一个上市集团的千金在一起了,叶珈自然不信,甚至独自跑去英国想要个说法,然后便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后面就是毕业,渐渐的也不再有两人的消息。
如果说叶珈对爱情有执念的话,那么只会是当初抛下她的人。
褚暮不想离婚,他想知道真相,他得和叶珈谈谈,哪怕依然是这样的结果。
就算死,他也要做个明白鬼。
褚暮猛然起身,踉跄的身体差点碰翻桌子,江沅及时扶住了他。
褚暮扯开江沅拉着他的手。说,“我要去找她。”
“你到哪里找?”江沅不松手。
褚暮看着刘磊,语气有些亢奋,“刚才磊子说在紫金山上的别墅。”
江沅气结,“就算你去了,能进去吗?那里的保安都是退役的武警,你这酒气冲天的去,别人给你打一顿送到派出所,还得蹲几天。”
“那我给她打电话。”说着就从兜里拿出手机,找到叶珈的号码拨通。对方没有接,再次拨过去,依然没有接,第三次拨过去,接了。
“褚暮,我不想把我们俩之间搞的太难堪。”叶珈的声线淡漠,“离婚不是一时兴起,我希望你清楚,其实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你对好的定义是不是太狭隘了。”褚暮怒中带笑,态度坚决的说,“我只想要一个解释,如果没有,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电话那端沉默数秒,“明天我回去给你解释,但后天你要和我去民政局。”
褚暮本能的不想答应,看到刘磊,想到快递驿站的事,便说,“后天不行,我有事。”
“那我也不用上赶着给你做什么解释。”叶珈说。
“你还真别这么想,现在是你要离婚,而我只要一句解释,如果你明天不回来,这婚你别想离。”褚暮嘴上发着狠,内心却是一片苍凉的声音。夫妻一场,到最后要用最伤人的话语送给对方,真的是一种悲哀。
“行,算你狠,我明天晚上回去,最迟下周一你得和我把手续办了。”叶珈没料到褚暮会来这出,不得不做出妥协。
“明天回来再说。”褚暮没有明确,然后挂了电话。
江沅和刘磊知道,褚暮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多劝无益。希望叶珈能够心平气和的把问题谈开,毕竟夫妻一场,谁也别欠着谁,两人余生各自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