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安神汤?”
“张某亦不省得,听说是麻沸散改的。”
宁玦的眼睛一瞪。
“叔大啊,你考虑的是真tm……”
不待说完,宁玦却只觉身子逐渐软了下去,而后便没了大力气。
很快便再次晕睡了过去。
周尚文看着躺在床榻上昏睡也不由得感慨道:“这克终若是在军中,亦必能建功立业啊。”
“这样不怕死的兵,在哪个镇都是宝贝!”
张居正叹了口气。
“近日来内阁多事,只能有劳成公了。”
朱希忠感激的看着张居正。
“张侍讲放心吧,陶神仙羽化之前给我算过,宁贤弟就是我命中贵人,你们就放心吧,我带人过来照看好宁贤弟。”
听到朱希忠这么说,张居正才稍稍放下了心。
只有周尚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朱希忠。
“咱之前给你们出的题,你跟张家小子答好了?”
朱希忠的表情登时便不由得尴尬了起来。
“不是,老爷子,宁贤弟这总不能没人吧?”
周尚文的眼珠子一瞪。
“怕甚!我老头子陪你一块在这儿守着,把张家小子跟徐家小子都叫过来,你们白天没事就在院子里练!”
朱希忠小声的喃喃道:“您不用回大同吗……”
周尚文的眼珠子一瞪。
“怕甚,我就是不走,宣大也有翁太师在那看着呢!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赶紧操心你自己吧!”
周尚文打死也想不到,此时的翁万达,正在距离他不到两条街相隔的陶家,愁眉不展的坐在陶师贤面前。
“齐之,搜套之事已定,你我再不上疏奏请开海可就晚了。”
陶师贤一脸无奈的看着翁万达。
“我说仁夫,这河套远在西北,与我东南何干?你就放宽了心,小阁老那边我都打听着呢,内阁现在也没个定文,票拟完前一天,你我一定联名上疏,你看可好?”
不知为何,翁万达的心中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既如是,我将奏本留下,先回宣府便是了,我是私自跑回京师的,无事还好,若是边关出了岔子,千秋之罪啊。”
陶师贤赶忙将茶盏奉上。
“仁夫还是再等等吧,你我就卡在票拟通过前一天上疏,仁夫你这一走,那消息一来一去,可就是两天的功夫出去了,若是事态有变,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翁万达有些不解的叹了口气。
“无外乎就是几锭银子嘛,齐之,你我早就不缺那点银子了,何必真要冒着担那视百姓为草芥的恶名去省这两锭银子啊!”
陶师贤无奈的笑了笑。
“仁夫,你看看这是说什么话,我哪能视百姓为草芥啊,谁都跟银子没仇不是?安心,且住,来人,上菜!”
陶师贤一摆手。
一队婢女便将一桌酒菜端了上来。
但是陶师贤盛情难却,自己也不好拂了陶师贤的面子。
推杯换盏之间只有陶师贤自己清楚。
他哪里是视百姓为草芥。
翁万达,闽人,粤人又何尝不是草芥?
尚且有点用的草芥罢了。
到了紧要关头,莫说是一锭银子,哪怕是一文钱,都有可能道反天罡。
更何况是这种不上称没有几两重的事。
要么生,要么死。
陶师贤不知何为异化。
但他知道,自己早就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