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内,张伯仪看着张二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也是惊异万分,走到李羲身边低声询问。
“先生,您说这张二所言之事,是真是假?”
李羲撇了一眼尚惊魂未定的张二,戏谑的笑着对张伯仪低声两句。
“孰真孰假,你不是已经心中有数了吗?怎么还问我?”
“只是伯仪还有一事不明,这蓝衣吊死鬼为什么要先把害人的麻绳藏起来,再去害人。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张伯仪这话问出口,不管是蹲在门边的轿夫,还是靠坐在墙边的张二全都竖起耳朵。
李羲见此,也只是笑笑,随后给他们解释道:“凡是鬼魅害人,需借由媒介。”
“这媒介可以是幻,可以是迷,可以是财,也可以是色。”
“害人之前,不可露出凶器。蓝衣吊死鬼藏麻绳也是这个道理。”
“麻绳是他怨气郁结所在,贸然拿出来。会被生人气冲,若是怨气被冲,他就失去了害人的本事。”
“所以那蓝衣吊死鬼才会将麻绳藏在门槛后面,因为门槛乃是腿间常客。终年不得聚散,阴气晦涩。”
“可以很好的遮蔽那股子死气,怨气。”
“这也是你将麻绳拿起后,闻到一股腥臭之气的原因。”
“我将麻绳丢在桌子底下,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一番解释,让在场的几人恍然大悟,张伯仪这才明白为何李羲拿到麻绳看上一眼后,就随手丢在桌下,原来此间还有这般道理所在。
几人一番交谈,那张二也在靠坐一会儿后,恢复了些气力,勉强能够站起身来。瞧见张二能站起身来走动之后,张伯仪朝李羲作揖辞别。
“先生,今夜如此叨扰,伯仪就先告辞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两个轿夫扶着张二,等到出了私塾大门。这两人先小跑到停靠在边上的小轿前掀开帘子,请张伯仪进去。
张伯仪本正打算抬腿入轿,思索一番又看向一边的张二。退了出来让张二坐进去,自己则和两个轿夫一起步行。
张二听说让自己坐轿,让少爷走路。大惊失色,连连推辞。
“这,这使不得啊少爷。”
“哪有让仆人坐轿,主家步行的道理。”
“我让你坐你就坐,磨叽什么?”
张伯仪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两个轿夫将张二扶进轿子。这一幕正好被送行的李羲瞧在眼里,点了点头。
心中暗道:“这张伯仪自从鬼门关外走上一遭后,这待人接物确实长进不少。”
“先生,伯仪这就告辞了,过几日伯仪再上门请教拜访。”
朝李羲躬身行礼后,张伯仪转身离开,未曾想李羲出声叫住他,又示意两个轿夫抬着张二先走。
两个轿夫面面相觑,不知李羲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先生让你们先走,那你们就先走吧。“
“是,少爷,您注意安全。”两个轿夫得了张伯仪的吩咐,也不做耽搁。抬着小轿一颤一颤的朝来时方向而去。
“我送你一程吧,正好我也闲来无事,打算出去游玩。”
不等张伯仪答应,李羲脚下生出云雾。云雾凝结化作一团,托着张伯仪与李羲升上了高空。
第一次有此新奇体验的张伯仪,刚一上天就惊声叫喊。双腿一软跌倒在这云团之上,这不跌还好,这一跌倒目光朝下望去。
发现自己离地二三十丈高,张伯仪一阵头晕目眩,胸闷气喘。
“先生,莫开玩笑,快快放我下去。”胸中肺叶扇动,张伯仪说一句喘半天。只感觉眼冒金星,几欲晕厥。
李羲见张伯仪如此,算是明白当初为何那童子送自己下山时。曾在耳边告诫自己,莫要睁开双眼。
“莫怕,莫怕。”
伸手将张伯仪扶起,手中暗施法力。张伯仪原本发抖的双腿,被李羲法力影响。不再抖动,人也站的平稳。
只是哪怕如此,张伯仪依旧是紧闭双眼。不肯睁开半分,听到耳边传来的风雷呼啸之声。张伯仪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