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突然扑到张皇的身前,用张皇的手法搏击李馨梅的长剑。
李馨梅见张平的手法比张皇的手法还重些,直打得长剑当当作响,就要脱手了。
她注意到李天庚冷漠的目光,心里也急了:我天天练剑,连个小孩子也打不过吗?
她再加力量,剑法也快如流星。
张平觉得好玩,也加快了手法。
张皇用手摸着白胡子,面露满意地观看着。
当地一声脆响,李馨梅的长剑被震落在地。
她身体酸麻,愣在当场。
“姐姐,我……我没想打掉你的宝剑。”张平也愣住了。
暮色四合之中,张皇哈哈大笑。
山下传来阵阵哀乐之声。
原来是乱刀谷的四个身体强壮的谷民在张习文的带领下将一个厚重的棺材抬上山坡来。
两个年长的谷民吹着唢呐,音调极其凄惨。
李天庚神色黯然,将长剑拾起来交还李馨梅:“梅儿,我们走吧。”
“李天庚。张李两家,没有不世的怨仇。有的也不过是刀剑之争。老头子我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啦,你们留下来送我最后一程吧。”张皇语气豪迈,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一个要死的人。
“爸。”张习文跪在张皇面前,痛哭失声。
“好儿子!我们为父子几十年,你只有十五岁之前是听话的。怎么?现在也要听我的话了吗?你是不是……看到我的遗书啦?”张皇轻拍张习文的后背,语气异常温和。
张习文痛哭流涕,不能言语。
张平惊讶地看着张习文。
他没想到爸爸还能像小孩子一样的哭出了鼻涕。
“习文啊,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我纵横江湖,杀人无数。没有死在刀剑之下,反而安享天年,老死山林,这是多大的福气啊?你还哭什么呢?你记住了,诗诗表面上是一个大姐,心里还是个小姑娘。我死在这里,不许她过来,不许她哭。张律张仄和张平这个傻小子没什么可怕的,都让他们过来陪着我归天吧。”张皇神色从容,侃侃而谈。
张习文连连点头,转身去叫张律和张仄。
李天庚见两个谷民放下唢呐,立好了灯笼。四个谷民开始了挖掘坟坑。
他拉了李馨梅过来坐着挡住了张皇的视线。
李馨梅见张平从张皇的腋下向坟坑偷看,伸手拉他回来。
张平嘻嘻一笑,躲进张皇的怀里。
“张平啊,你不知道爷爷快死了吗?”张皇抓着张平的马尾,含泪看着他的脸蛋。
“爷爷,这里是不是有鬼抓你?我们回家吧。”张平有些害怕,突然哭了出来。
“张平不哭,张平不哭。”李馨梅搂过张平安慰着。
“张平啊,你这样,爷爷就不喜欢啦。”张皇板起了脸。
“那我不哭啦。”张平急忙擦着眼泪:“可是,爷爷,你也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