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阿巧卖了十五两,我少要二两,求你不要让她去腌臜的地方,如今你得了消息,遮遮掩掩的拿捏着她同我谈价钱,钱的事我不同你计较,我只要她好端端的回来,别给我拖时间,别在路上做什么手脚。”
谈栩然说了这一气,只是空话,黄婆子不以为意的虚虚应了,五指收拢攥紧了银子,却听谈栩然却又轻描淡写的飞出一句来。
“那日赵先生来家,我伺候茶水听他与夫君闲话,谈及咱们镇上的武举人回来了。”
黄婆子浑身一颤,僵直着不敢动作。
“可回来作甚呢家中人都死绝了,妹子卖了自己供他上京赶考,听说他想赎人呢。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妹子被卖到哪家去了。”
谈栩然看她怕得脸都黄了,笑盈盈的道“如若阿巧不是全须全尾回来的,又或是她回不来,那我同武举人真是一样的难受啊。由己度人,不如就去告诉他,青筑小楼这四个字,你觉得如何啊”
青筑小楼,听着干净文气,只取一头一尾两个字,就是青楼。
谈栩然前世也被卖到那里,听得几个姐妹谈及同乡,才知武举人的妹子也曾在这里。
她原以为自己是去漳州做绣娘的,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转手被卖到黄牙婆这里,看上她颜色好,将她卖进了青楼。
她比谈栩然还小了好些,楼里莺歌燕舞,红粉浮浪,她怕得很,从楼上跳下来就死了。
武举人一直不晓得,只以为妹子被转手卖了太多次,踪迹难觅。
“都说习武之人性格暴戾,你说武举人晓得了会如何”
不知怎么了,谈栩然忽得高兴起来,站着身来绕着黄牙婆一圈圈的走。
“会不会提刀杀进青楼割了那老鸨的头颅,悬吊在大堂垂垂落下的帷幔上”
“他去时若是晚上,又会不会顺手宰上几个脱得赤条条,好似剥皮田鸡的嫖客”
谈栩然越说越是入迷,愈讲愈是激动,她一个旋身,裙摆如刀锋划过。
“他会不会抄起一把长刀,嚯得捅进他们的心窝里”谈栩然把藤拍往黄婆子心窝上一戳,吓得她软在地上。
谈栩然却笑意烂漫,仿佛在畅想什么美好光景,忽然又拿着藤牌猛地剐了黄婆子一下,欢笑着道“或者是一挥刀向下,砍落男人下体那条恶心脏污如虫似蛇的玩意”
说完这话,谈栩然却忽然沉默下来,坐回团凳上,端着茶杯饮了一口,道“我想,他不会。”
黄婆子大概是被谈栩然吓懵了,竟忍不住问“为什么不会”
“妹子都死了,闹得太大于前程有碍。男人么,总是这样利己,女人不管是妹子还是娘子,算什么呀。”
黄婆子一口气还没松掉,就听谈栩然阴恻恻的道“可不妨狠狠的收拾一个婆子,泄一泄气,柿子总是挑软的捏,可对”
黄牙婆对上谈栩然诡异的笑容,忙低了头不敢看她。
谈栩然却用藤拍托起她的下巴,温温柔柔的问她,“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黄牙婆命脉被擒,忙不迭的点头,差点把个头都点掉。
直到她逃出陈家,一气逃回家中,喝掉一缸子的茶,才觉得镇定几分,不住的道“疯子,真是疯子,怎么摊上这么个疯子。”
黄牙婆捧着茶缸还觉得胆颤,一阵阵的尿急,坐了马桶上才平复些许,这才觉得疑惑不解。
“谈氏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