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说完,哈巴温身后的那些人便又聒噪起来:
“放你娘的屁,谁仗着人多硬往里闯了,是你们的人先动的手!”
“咱们是沧州泥沽寨的营兵,早就归附了主公的了,什么真的假的,你什么意思?”
“你们他娘的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们先骂的人,先动的手。”
……
那被称作杏儿的姑娘把脚一跺,不耐烦地道:“都不要咋呼了,如此乱糟糟地,成何体统!”
张梦阳暗忖:“原来这小女孩儿不是刘豫的新婚夫人,是叫做什么杏儿,听着名字,倒似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小丫头。”
杏儿把小手朝下一指,对着那位守门节级说道:“他们腰里挂着的,不都是咱们的青龙牌么,你干么说他们是假的。”
那位守门节级道:“杏儿姑娘,小人不曾说过他们身份有假,倘若他们有假的话,一上岛就给在家,也不知他老人家何时回来,可这个番佬儿却说,主公不在,想见见夫人,听听夫人的意见。
你想咱家夫人乃是九天玄女下凡,神仙一样的人物,岂是他们这些脏兮兮的俗人想见就见的?我让他们走开些,说夫人没空见他们,他们不乐意,这就很咱们动起了手来。”
那二十几人听他说的难听,于是便又呼喝斥骂了起来,一时间庄院门前又是乱糟糟的一片。
这时候,又一个小丫头在门缝间探头出来,问道:“杏儿,夫人有些生气了,让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咱这清净之地里搅扰不休。”
杏儿于是便叫了一声:“菱儿姐姐!”两手提着裙裾跑了过去,把门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她。
那菱儿把门打开了一些,露出了半个身子来,看着立在阶下的几十个人,看着受伤倒在地上呼痛呻吟的伤者,秀眉微蹙,说道:
“主公委托一个外国人去办件大事,这个我以前倒也听他和夫人谈起过。”说着又扭头问哈巴温道:“你便是那个什么唃厮啰国的国相么?”
哈巴温并不答话,只是微微地点头嗯了一声。
菱儿道:“主公确实不在,刚出去没几天,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这样吧,人既然给带到了,你们也是够辛苦的,我进去请示一下夫人,看夫人如何示下,你们都在外头等着。”
说罢,菱儿阖上庄门,朝里边汇报去了。
张梦阳心中暗赞:“还是这个小丫头说话得体,既替把门的侍卫们说了句维护的话,还又对哈巴温等人道了声辛苦,寥寥两句话,就讲打斗双方全都安抚下了,端的是举重若轻。难为她小小年纪有此见识,真的是难得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