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裕同亦朝外边使去个眼色,四名黑衫马仔立即一拥而上,上来把地上的邵维枚四肢摁住。
邵维枚本能的开始挣扎大叫:“老爸,老爸!”
“我不想做废人呀……”
邵邨人捏着茶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浑身都在颤抖,让一个父亲亲口答应别人挑断儿子的手筋。
这无疑是件残忍的事情。
可邵氏挟恩断人一指,用大势压人的时候,对外人就不残忍吗?
风水轮流转而已。
黑衫打仔的动作却毫不停滞,摁住其右手之后,在腰间抽出一把短匕,对准手腕处的软筋贴住皮肤狠狠一插。
“啊!”
邵维枚惨叫一声,四肢开始剧烈挣扎,却给人死死压住,刀尖则一寸寸往内,精准切入手筋,再用力狠狠往上一挑,一条软筋便在刃上断开,惨叫声越来越大,盖过庭院里的风声、水声。
持刀人明显是个老手,断筋之后不停手,反来一刀将手筋再截,截出一公分左右的短筋。
“够了!”
邵邨人眼神一直注视着儿子,见此情景,大喝一声:“何生,满意了吧?”
手筋断裂如果及时送到医院修复,是有几率恢复部分功能的,虽然做不到完全康复,但会具有基本行动能力。
可像这样截断一根短筋下来,将来手掌不仅会彻底失去功能,缝合后,手还会跟鸡爪一样弯曲。
丑陋恶心。
何定贤闻言则是耸耸肩膀:“撑唔住,去医院喽,郑老板,刚刚有人讲凭我处置的吧?”
郑裕同点点头:“是。”
不过,堂内的兄弟们已经松手,就剩下一个年轻人在地上翻来覆去,嚎啕大哭,悲戚惨叫。
邵邨人深吸口气,站起身道:“如果何先生满意的话,我就先带犬子去医院,事情就这样了解,要是何先生不满的话,继续。”
“我担着!”
何定贤凝视着他:“不要问我,问我的大掌柜!”
“你敢动我的人,就要想到,我会加倍还回去!今天要是我做东,一定摆口水缸塞你儿子进去,收你儿子皮,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得谢谢郑老板!”
邵邨人对恶语相向已经无动于衷,扭头望向邱老板:“邱掌柜,满意吗?”
邱德更心绪难平,大口呼气:“可以!”
邵邨人转身给门口的两个下属使去眼神,甩手就离开瑞和堂,地上的衰仔给人搬出去是。
何定贤撇撇嘴道:“没礼貌。”
郑裕同倒是和气的道:“可以理解啦。”
何定贤端起茶杯出声道:“郑老板,唔好意思,本来该替你撑腰,没想到,你替我撑腰了。”
“你的仇没报成,倒是给我兄弟报了仇。”
邱德更也端起茶杯:“多谢郑老板。”
郑裕同却无所谓的摇摇头,拎起茶杯道:“无所谓,他同我们两个都有过节,有账一起算。”
“对了,阿贤,说句实话,金铺是不是同周生生有关。”
何定贤不置可否:“你也说过,黄金是送到濠江销咯。”
郑裕同叹气出口气,直到现在还认为邵维枚只是岳父丢出来的一个替罪羊,实际上幕后黑手是周生生……
这套操作虽然让何定贤要欠他人情,但他觉得该欠人情的自己,不知不觉对何定贤大有好感。
晚上,回到屋企,何定贤洗完澡躺到上床,只觉得浑身轻松,白月娥拉上窗帘,爬上床,靠到他腿边,张口同他聊天。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因为漂亮的女人总是巧舌如簧。”
一周后。
中区大馆,门前广场上,升旗台处英旗扬风飘扬,警队旗帜矮上一节,一座简易的临时礼台前,三百多名华人探员,军装警察坐在木凳汇聚一堂,二十余名鬼佬督察、警司坐在最前,中区总华探长高永盛,九龙区总华探长陈统二人目光注视着礼台旁一位年轻面孔。
九龙区金铺劫案登上见报以后,不仅引起市民关注,也在港岛警队内获得大量关注,一向靠贪出名的华人刑事组,忽然变得英勇作战,敢打敢拼,警务处长亲自下令要大为嘉奖。
最终,管理科决定授予何定贤一枚铜质英勇勋章,表彰他对港岛社会治安的卓越贡献。
在军乐声中,何定贤身穿制服,迈着正步,一板一眼的踏上礼台。
“啪嗒!”站定在助理处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