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必,他的智商的确不低,可想抓住我们的把柄,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但我们还得谨慎对待。”
“看来我们不必这么担心了……”
“彦明,打听到'影零'的消息了吗?”
“呃……还没有,不过这都过去一年了吧!况且我们现在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一年前。医院。
李默岍的父亲,腾跃集团的创始人,李昊天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突如其来的白血病给李氏家族带来了一道不可抹去的创伤。
“默……岍”
“爸——”李默岍的嗓子喊破了音,在病房里显得格外寒碜。
“我快不行了……但是腾跃集团还得继续……运营下去,记得我教过你……的方法吗?”在被病魔折磨的这几天里,李昊天的元气早已大大衰减。
“爸,您别说了,我都记得的……”
“唉……”李昊天叹了一口气,“我还有太多的遗憾没能完成,你一定得帮我走完这条路……”
“爸,您别这么说!”眼泪从李默岍的眼睛里无声无息地滴了出来,杂乱地散落在了雪白的病床上。
“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你在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一定得去找一个……代号叫'影零'的人,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七大股东的总管,他的智商非同常人……也许能帮你渡过许多难关……”说完,李昊天的头无声地垂在了枕头上,没了心跳,也没了呼吸。
李默岍沉默了许久,泪水终于无声地止住了。他展开手心,一只很外表普通的黑色钢笔映入了他的眼帘,这是李昊天留下的遗物,他还曾说过,如果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困难,就打开它,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去乱动它。
他曾想起自己的父亲无论外出还是工作,都随身携带的这支钢笔,仿佛里面隐藏着天大的秘密,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找到其中暗藏的玄机。
市局。经侦支队长办公室。
施雨泽刚出院就被直接接到了市局,他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原封不动,可地面却一尘不染,墙上古老的摆钟照常工作着,整齐的桌面,清新的环境,窗外飘来阵阵槐花的香气,红木衣架上依旧挂着那崭新的警服,灼灼生辉的警衔格外引人注目。
他换上了警服,又戴上了警徽,步履庄严,眼神犀利,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他走到了一面大镜子前,注视着身穿警服的自己,几乎同从前没什么改变,那明显的下颚线增添了几分成熟、沉着,更有着一丝凌厉之感。
他经侦生涯的记忆几乎已经恢复,从他踏进市局,到他兢兢业业的工作,到他进入经侦支队并当任经侦支队长,再到他经手关于腾跃集团的案子,这些回忆在他脑海中,基本形成了一个简单的轮廓。但有关腾跃集团的重要信息,就像一片禁地,不准他的大脑踏入半步。
还有,7月15日那晚,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谁让他这么做?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但自己的同事竟然全不知情,这又是为什么呢?
脑袋中的玻璃碎片仿佛在缓慢运动着,导致阵阵痛觉传入他的神经。7月15日那晚,他唯一的记忆只有那一声可怕的枪响,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砰——”
“嘶啦——”
还有那晕眩无力和凋零的感觉,一直如影如随,无时无刻都萦绕着他的大脑。
此时的他,竟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仿佛坠入万丈深渊,却无能为力。
“咚咚!”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施雨泽的思索。
“请进。”施雨泽平静且沙哑地说道。
门应声而开,秦良忠挺直着腰走了进来。
“我是从刑侦支队调来的秦良忠,特地为了协助施队展开工作,从此以后我就是施队的助理。”
“嗯。”施雨泽的声音如同平静的海面,不带一丝波澜。
“施队以后有什么吩咐和指示,我来负责协助完成。”
“好啊……你原先是干刑侦的,为什么中途又会转到经侦支队?”
“是这样的,因为腾跃集团这个案件十分错综复杂,整个经侦支队可能也就只有施队你能完成得了,但你的病情实属不能轻视,所以刑侦支队就派了我来协助你办案。”
“你对腾跃集团这个案子了解多少,说来听听?”
“腾跃集团是一家庞大的跨国金融集团,他横跨中缅两国,连接着许多知名企业,势力可谓十分庞大,是嘉宁市的经济命脉,它的创始人李昊天一年前因白血病不幸去世。不久后,腾跃集团便迎来了第二任董事长,也就是李昊天的儿子李默岍。”
“不错,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至今还没想明白,李默岍在李昊天当任董事长的时候在做什么?”
“好像在读研。”秦良忠回答道。
“读的什么专业?”
“金融。”
“这就对了……”施雨泽若有所思地说。
“施队是发现了什么吗?”
“你有想过李默岍为什么要选择学习金融这个复杂且繁琐的行业呢?”
“应该是为了继承自己的家业吧。”
“没错,但你有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一个正在读研的研究生,怎么可能直接上任一个这么庞大的集团的董事长,还把这个集团运营了这么如风顺水?而且李昊天刚死,他立刻上任了这副难度极大的工作。”
“难道施队认为李昊天的死和李默岍有关?”一丝不祥萦绕着秦良忠的心头。
“这倒没有,因为李昊天的死只能加速李默岍上任的时间,但对整个集团的前途还是弊大于利,我个人认为李默岍其实并不希望李昊天逝世得这么快,而是希望李昊天再干上一段时间,等自己成熟一点后再来接替他的位置。”
“但事与愿违,李默岍只得提前上任,不过以他的能力想坐稳这把椅子,恐怕难度不小吧!”
“但现在这个集团如此庞大,日益增收,肯定有人在李默岍背后给他当智谋。”
“难道是七大股东?”
“看来你们支队长的眼光属实不错,”施雨泽赞赏道,“不过你漏了一个人,腾跃集团的副董事长陆启宏,他虽然上任副董事长没多久,但是腾跃集团能走到今天,他功不可没。”
“施队,容许我问一个问题,是什么让这么多人听从李默岍的使唤?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那万贯家产吗?”
“不李默岍的能力肯定远远不足李昊天,但有一项能力,谁也不能与他攀比,你知道是什么吗?”
秦良忠陷入了深思。
“雨泽,”林晓璐突然闯进了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腾跃集团附近居民楼天台出了点事儿,可能还跟腾跃集团有关,需要你出面一下。”
“良忠,我们走吧,眼前的事事不宜迟。”
施雨泽刚一转身,手臂就被林晓璐紧紧抓住。
“雨泽……你还没完全恢复,到了现场要当心一点啊。”
施雨泽回眸一笑,道:“放心吧,我都明白。”
腾跃集团外部。
这只是一栋极为普通的居民楼,各种设备设施早已老化,墙壁涂上的油漆早已陈旧的褪了色,无不让人感到了一种简朴的气息,而这栋居民楼的对面便是富丽堂皇的腾跃集团。
这栋楼几乎没人入住,也就只有一些贫穷的老人长期定居于此,但此刻这栋楼的底层却围满了人。
天台上,此时正站着一个高龄老太太,她的半边身子是悬空在护栏外的。
她想自杀!
三人经过费力的攀爬,终于爬上了七层楼高的天台。
“阿姨,您冷静些,有什么话先从栏杆上下来再好好说!”秦良忠率先说道。
“我就是本案的负责人之一,您有什么苦衷,完全可以跟我说。”林晓璐随即也说道。
而施雨泽只是小心翼翼的从老太太视野盲区的那一侧尝试靠近老太太。
谁也没注意到,腾跃集团第2层楼里,有两双眼睛正注视着对面居民楼天台的一切。
其中一个人给了另一个人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这里面有25万,该你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