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招呼我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用肩上搭着的手巾擦拭桌面,一边与我们说道:“您二位看,这满屋宾客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唯独催家二郎并不高兴,这不,宾客还没散,催二郎却先吃醉酒让人送回去了。”
温庭韵手扶窗棂好奇问道:“初为人父天大喜事,催二郎为何不悦呀?”
小二见门前再无新客光顾,便与我们多说了几句,他凑近我们坐下,压着嗓子说道:“因为那崔家二郎年纪尚轻,想走科举仕途,却被家庭琐事牵绊,他能高兴得起来嘛!”
“这不,刚刚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他,说有了孩子也没什么差别,你们催家家大业大,有的是奴仆婢女,即便有了孩子,你还不是该干嘛干嘛。”
“也不知劝住没有,这不,刚刚催家二郎喝的酩酊大醉,让朋友给送出去了。”
“得嘞,您二位吃着,小的招呼去了。”
说道这,那小儿看向窗外,见有人跑来,便又起身迎了出去。
我随着小二的视线往外望去,见到跑来的是个上了些岁数,且有些跛脚的男人,便笑着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我对面的温庭韵说道:“看,还得腿脚灵便才好,要不可就要向这位一样,赴宴都得晚到,看把他急的。”
温庭韵听我说话,正要发笑,却看小二挂在脸上的笑容变得凝重,他皱眉说道:“好像兮儿这次猜错了。”
我听的心中起疑,又回头去看,只见此时那人已经跑进脚店大门,冲着主位上的老者喊道:“老爷,不好啦!二少爷被人刺死在家门口啦!”
此言一出,喧闹的脚店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随着一声酒盏落地发出的脆响,整个脚店里乱作一团,哭泣声,悲呼声夹在在乱糟糟的人群里,一群人一窝蜂似的跟着来报信的人挤了出去。
发生命案,我与温庭韵也无心吃酒,便也起身随着人群去了。
等我们随着人群到了崔家时,崔家门前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哭泣声。
我与温庭韵费了好大力气,才挤过人群,到了前面,只见一个连鞋都没穿的男人正扑到在死者身上痛哭着。
这时,后面有人喊道:“都让开,让开,差役办案,闲杂人等快快让开。”
人群很快分开两边,几个差役走了过来。
有差役问话说:“趴在死者身上的是什么人呀?”
那男人转过身来哭诉道:“禀大人,死者叫催文健,小人是死者的哥哥叫催文武。”
差役听了,又转过来,见我与温庭韵没有退到一边,没好气的指着我说道:“你又是什么人呀?”
见我没有回话,差役走上前来正要发难,却看到站在我身后的温庭韵,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说道:“呦,温爷,您怎么也在?”
温庭韵笑着说道:“赔苏大人家千金路过此处,见有命案,便过来瞧瞧。”
那江都县的差役听后一惊,对我上下打量说道:“失敬失敬,久闻苏大人家兮儿小姐断案高明,今日得见真是实至名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