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秒战友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以往在敌人围剿的时候,他觉得明山绵延数百里太好了,这里是最好的战场,可以溜得敌人团团转。
今天,也是有史以来,曹铁第一次觉得明山太大了,现在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这茫茫大山。
“铁子,对于今天一早的事情,都是我的责任,是我最先让你出手救人的。等回了山,我就跟队长和教导员讲,让他们处分我。”
“怎么能处分你呢?我是小队长,要处分也是处分我。”曹铁说,“关于猛子和刚子两人的受伤,以及这次的遭遇战,等我回山之后我会向队里做深刻的检讨,请求组织处分。”
支红涛脸上发烫:“铁子,这件事真的与你没有关系,是我听到日本鬼子叽哩哇啦地说话才忍不住开枪的,是我犯了自由主义。”
“行了,这些事别说了。咱们得赶紧给伤员寻大夫,晚了就来不及了。”
支红涛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两人下到了半山腰,路过一个叫作半山村的时候,停下来歇脚。
曹铁蹲在山溪旁边,捧着溪水喝了几口,原本要冒烟的喉咙瞬间舒服了不少。
支红涛则是直接站在下游,直接将脸都埋在了水下,再抬起头时带出无数晶莹透亮的小水珠,急行赶路的疲惫消除了不少。
“痛快……咦?”
曹铁听到他的声音,看过去,只见支红涛指着小溪旁的一棵大树下。
他这才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蜷缩树下,看他身上穿的像是个乞丐。
两人蹚过溪水,走到了那人的近前。
一旦离近了,顿时有一股恶臭传来,那乞丐卷着裤脚,腿上有三个触目惊心的烂疮,苍蝇绕着他翁翁乱飞。
支红涛上前探探他的鼻息:“人还活着。”
又一摸额头,烫的吓人。
“看来是过路的乞丐,得赶紧把人抬到附近的老乡家里。”支红涛是个热心肠。
好在现在是夏天,人还有一口气,要是到了冬天,多半早就冻僵了。虽然地处江南,但明山的冬天依旧是漫山大雪,是能冻死人的。
两人七手八脚地将人抬到了村子里陈大娘家。
陈大娘的儿子在衢州一带的上里,跟他们一样是打游击的。
“大娘,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我们两个还有任务,得马上离开。”
陈大娘点点头,从挂在房梁上的竹篓里取出两个饭团:“拿着路上吃!”
支洪涛笑呵呵地接过来,将属于自己的那份塞进了嘴里,大嚼起来:“还是大娘做的饭团好吃!”
陈大娘一脸慈爱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儿子。
曹铁责怪道:“你慢点吃,刚刚喝了凉水,当心拉肚子!”
支洪涛毫不以为意,拍拍有些瘪着的肚皮:“我这肚子你放心好了,就是铜铁吃进去也照样能够消化得了!嘿嘿,咱们山里的日子过得苦哇,有时候我真想去单个山大王,见到进山的有钱人,就抢他一票,哈哈……”
曹铁牛眼一瞪:“胡说八道,教导员给你上的教育课都白山了。少贫嘴,赶紧赶路!”
智洪涛笑呵呵地对陈大娘摆摆手:“大娘,等我们下山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烧鸡……呵呵……”
曹铁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陈大娘望着两人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要是自己的儿子也在明山游击队,那该多好啊。
……
明山山脚下,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男一女正在赶路,男人四五十岁的年纪,身材很胖,左手拄着拐杖,右手上拎着一只小皮箱,山路崎岖,走得很是吃力,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擦擦汗。
但是他似乎很有毅力,始每次停下来也最多十几秒的时间而已。
一旁的女人看上去要比胖男人小十来岁,穿着一身奶白色的绣花旗袍,白色的高跟鞋走在石板路上摇摇晃晃,从背后看上去屁股扭动的幅度非常大。
“都是你,非要来这种鬼地方。”女人的额头上也都是汗水,正气鼓鼓地抱怨,“直接去衢州、去湖州,或者去上海也行啊!那么多的地方都能去,偏偏要钻大山!”
胖男人没有说话,任由女人抱怨。
女人继续道:“你这个人就是太小心了,咱们在临城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平安无事的。就连前一段那么多同行都暴露了,你我不也照样没有任何事情嘛,你可倒好,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半死,非要离开。”
她说完看了一旁的胖男人一眼,男人的头发不多,油腻腻的额头反光很是刺眼。
如此,女人的火气更大了。
“你说,我怎么当初就看上你了,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窝囊废!”
“啪!”
女人的话刚刚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
“混蛋,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葛培均的老板,药店的老板娘邝燕茹!”胖男人忽地目露凶光,与之前那副和蔼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哈依!”
“啪!”
葛培均又反手抽了邝燕茹一个耳光:“蠢货,还要我提醒你多少次!”
昨天定时的竟然没有发出去,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