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无奈地摇头,“我岂敢嫌弃你啊?你这只魅惑众生的男狐狸,能赏脸折腰,对我撒娇挽留,是我的福——”
她“气”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猝然打断!
“——寡人鼓吹着天命玄鸟降生商,这边在男狐狸亡商,你们河北人都这么下作吗?”
耳边猝然传来冰冷的一句讥讽,把正相拥的俩人惊得一个激灵。
俩人循声望去,只见灯光阑珊的街对面,有个穿黑袍的无脸男子,正沿着两旁门口栽种的柳树走了过来。
他走路像一只拖剑的孤鹤,有一股向前索命的冲劲儿,只需往那一站,便知他是帝王。自带一股虎步龙行,从容镇定的威严肃穆。
等人走近一看,才知他是戴着白玉面具。
迎面走来的宇文怀璧,顺玉面里露出一对阴鸷凤眸,傲慢地审视着她怀里瘦挑的男子。
高延宗坦然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打量,只双臂更加搂紧怀中、高挑姑娘那劲瘦的腰身,冲他挑衅一笑,
“都说周国主多么清高寡言,怎么我每次见到的,都是陛下这副刻薄的嘴脸?”
随着个头奇高的鲜卑男子从漆黑夜色里脱身而出,迎面走来,元无忧端详着他那身内敛的黑袍玉面,诧异道,
“宇文怀璧?你一个人来的?也没带禁卫军?李暝见来找他亲娘,你来凑什么热闹?”
“寡人带近臣打此路过,正听见狐狸叫,便让他们在路口等候,寡人来瞧瞧是哪只狐狸在发功。”
说到此处,宇文怀璧那双清冷阴鸷的凤眸骤然凌厉,转眼看向那姑娘怀里的男子,径直停在俩人几步之遥。
“寡人待兰陵王就不刻薄,倘若人人都瞧不惯安德王你纠缠风陵王,安德王便不能从自身反省么?”
元无忧诧异道,“什么狐狸叫?狐狸怎么叫的?”
宇文怀璧白了高延宗一眼,凤眸锐利,
“搁在以前是“大楚兴陈胜王”,现在该是“大齐兴,延宗王”了吧?”
这番“狐狸叫”的解释,听得元无忧哭笑不得。倒是高延宗眉眼高抬,傲慢讥诮道,
“呦呵,小王反省什么?陛下一副怨夫样儿,满嘴拈酸吃醋的俏皮话,就是嫉妒小王跟风陵王恩爱呗?”
高延宗话音未落,便收到一声冷哼!
“嫉妒?你还不配让寡人嫉妒!”
此刻站在俩人面前的宇文怀璧,只顾盯着黑衫姑娘搂人家腰肢的手,冲元无忧斥责道,
“请风陵王把手放开!你俩当街这样…成何体统?你非要所有人都知道,安德王如何不自重,道德败坏的…跟你叔嫂相恋、无媒苟合么?”
没成想这位鲜卑天子周国主,说话是一句比一句刻薄,杀人不见血但是扎心。饶是高延宗素来脸皮厚比城墙,都有些难堪了。
高延宗不满道,“我说周国主啊,您一民风放荡的鲜卑白虏,装什么清高?就显得您是老古板啊?她跟我四哥正热恋的时候,您不也勾引她了吗?”
听他说话尖酸地翻起旧账,鲜卑天子骤然满眼戾气横生,雪白的贝齿紧咬!
“荒谬!寡人那是…与她旧情复燃!”含恨说出这句后,宇文怀璧微侧过脸去,那双锋利的凤眸跟刀子一般、剜着元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