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瞟了一眼窗外在老树下呼呼大睡的白茶,犹豫了一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往砂锅里倒入了一瓢白水,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剩余的丹药也就全部倒进去。
开大火猛炖,赶紧收汁,兴许还能有一勺什么丹液呢?
白瓷不是一个接受不了失败的女孩子,从她炼制淬体液55次失败都没有沮丧就可见一斑。但白瓷又是一个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的女孩子,从她失败55次屡败屡战里又可见一斑。
至少,在某种意义上,她不愿意在哥哥白茶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
女孩子就是这样,总喜欢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有着特别的坚持。
五分钟之后,砂锅上方的丹云越聚越多,其中甚至还有炼成仙丹时才会有的五彩祥云。
白瓷:“……”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炼丹术了。
挥散掉那朵五彩祥云,掀开锅盖,一股恶臭冲天而起,差点把白瓷熏晕过去,一股胃液从胃里翻涌出来。
白瓷擦去嘴角的那一丝混杂着胃液的唾沫,“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擦拭的动作莫名的帅气,她想过会很臭,但绝没想到会这么臭。
砂锅里45味灵草全部溶蚀干净,砂锅底部呈现一种烧焦的焦黑,但这绝对不是淬体液烧干了之后的焦黑,而是淬体液本身呈现出的焦黑。
白瓷拿一把汤匙把砂锅底的黑色淬体液全部收集起来,大概有一汤勺那么多。
“果然是黑色的!”
白瓷瞪着一张死鱼眼,莫得感情的望了望一旁蜂蜜色的淬体液,“为什么每次炼制的淬体液颜色都不一样?”
要不拍一张照片问一下药师前辈?
“呕呕……”
是谁干呕的声音?
隔壁院子睡得香甜的信鸽被吵醒,它趴在自己的巢里呆头呆脑的四处张望着,原来是隔壁院子的白茶趴在地上吐到不省人事。
信鸽还在好奇白茶为什么要吐的时候,一抹黑色的浓烟自白茶家的方向飘过来。
信鸽好奇的闻了一下,身子就像掉落的石头,僵硬的从树上坠落,脑袋先是磕到了五枝粗壮的树干,而后掉入了白茶家的院子里,两只脚丫子不断的抽搐,口中不断有白色的唾沫吐出来。
忽然,信鸽垂死病中惊坐起,高呼:“烟雾里有毒!”喊完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这是得有多大的怨念啊,才能垂死病中惊坐起啊!
白茶好像听到有个声音在喊“烟雾里有毒!”四处张望却见不到一个人,地上只有一只口吐白沫的信鸽。
白茶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循着黑烟飘散过来的方向望去,那棵被白瓷号称永远死不掉的老树枯萎了。它死了,被黑烟熏死的,被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黑烟熏死的。
白茶:“……”
白茶突然心里闪过一丝悸动,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曾经以为永远死不掉的老树,它已经成了一棵柴火,只用了一个午睡的时间。
白茶眼神幽怨的轻轻的抚摸着那颗枯树,也许是太过伤感,抚摸的力道用大了,老树的树枝“嘎嘣”一下,断成了两截。
白茶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都干了,比柴火还干,扔到火里一定烧得很旺,活不了。”
他一定很惆怅吧,唇角都悲伤到不受控制,他强忍着悲痛抑制不住的上扬嘴角。
他一定很难过吧,眼里噙满了晶莹的泪珠。
他要把这个令人悲痛的消息告诉白瓷。
白茶来到了厨房,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餐桌上只有一勺黑色的不明液体和一碗蜂蜜!
直觉告诉他黑烟一定与这玩意有关,白茶拿起那勺黑色的不明液体,仔细端详起来,“黑色的像烧焦的锅底,味很冲,舔起来……像……”
白茶伸舌头舔了一下,一股封心锁喉的味蕾刺激,自味蕾传遍全身。他就这样径直的倒下了,摔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响。
白茶卒!走得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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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飞来一个人影,由远及近,那人踩着灵剑双手背在身后,远远看去像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灵剑飞得速度不快,却稳稳的停在了厨房的窗户前。
凑近一瞧,原来是满脸胡茬饱经风霜衣衫褴褛的白爸。
白爸从灵剑上纵身一跃,稳稳的跳进了厨房里,他拍去身上的尘土,转身就把灵剑收回了兜里。
“白瓷,今天吃什么呀,饿死我了。”
忙活了一整天,白爸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
“哟,有蜂蜜!”白爸看到摆在餐桌上,白瓷炼制的酷似蜂蜜的黄色淬体液。
白爸很高兴,“嘿嘿嘿,知道我爱吃甜食,居然给我留了蜂蜜。”他伸出食指沾了一点蜂蜜,舔了一下,然后径直的倒下了。
白爸卒,走得很安详。
白爸躺下的位置,旁边躺着白茶,两人都走得很安详,面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