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非常豪气地大手一挥,三两句话就把自己消夏的一处宫邸送了出去。
“殿、殿下,那可是先王建造的宫邸,拿来做工坊,任由布衣百姓随意出入,恐怕有碍观瞻,恐怕国人会说您……”
戴宗话没有说完,但是这意思其实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宫邸是王宫禁地,而将来在这工坊做事的都是地位最低贱的工匠。
“你们怕国人会说我癫悖狂妄对吗?”
殿中的三个人没有敢接话,都只是稍稍地低下了头。
“哈哈哈,我本就是狂悖之人也,不在意这世人的眼光。”
“你们尽心尽力把事情做好,做出更多的器物,寡人相信这国中的百姓到时候就会记住我们的益处的。”
“诺。”三人自然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了。
“时间也不早了,戴宗和李安定现在就出发吧,你们一同去工官,好好地和那个马延寿讨价还价一番,尽量要从他们手里多买一些奴仆回来,不论老幼,不分男女,多多益善。”
“殿下能给我们多少钱?”
戴宗倒是聪明,知道先和刘贺把这价格大致定下来,免得最后落埋怨。
“工官的开价和市场的开价比起来一定更高一些,寡人允许你们在市价的基础上多出一成。”
“要是那马大人不同意呢?”
戴宗的担心不无道理,昨天虽然马延寿答应得痛快,但是估计此时此刻已经发现工匠的宝贵了。
他不一定敢不卖。但是说不定却会漫天要价。
刘贺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就要看二位的本事了,威逼利诱,尽量花小钱办大事,毕竟寡人的钱也是昌邑国百姓的血汗钱。”
“唯!”
在戴宗和李安定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刘贺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又把他们叫住了。
“在北城靠近西门的街面上,有一个木器坊,老板姓孟,你们可知道?”
戴总回想了一下,说道:“就是殿下那天去探访的那一家?”
“对的,这孟家的手艺不错,而且还有父子四人,都能做木工,我想把他们都雇到工坊里头来。”
“他们既然有自己的生意,恐怕不一定会愿意吧?”
李安定最近都在忙碌招揽工匠的事情,能招到的都是破产的工匠或者是在村闾里走街串巷的手艺人。
像这种自有一摊子生意的人,并不好说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你们从工官回来的时候,顺路让把这孟班带过来,寡人会想办法说服他的。”
“唯!”
戴宗和李安定就匆匆离开,殿内就只剩下谢朗一人了。
刘贺从几案上摸出了一卷竹简交给了谢朗。
“你先读一读,读完之后,寡人再和你商讨。”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