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44 可不可以,给我……(2 / 2)

怀芷从纷乱思绪中回神,居高临溪地冷冷俯视着西杰,半晌后,薄唇轻启

“这些话,你留着牢里说吧。”

推门而出后环顾四周,怀芷没再见到徐齐身影,反倒在走廊尽头的抢救室前,隐约看见轮椅上静静等候的怀游。

青年独自静悄悄地守在门前,略长的柔软黑发遮住眉眼,背脊笔直,身上那股致命的易碎感依旧。

怀芷走到他身后,沉默不语地看着紧闭铁门,良久后开口道“今天这件事,你也是知情的,对吗。”

“我不知道有人会来,也不知道江凛会受伤。”

缓慢摇摇头,怀游否认道“江凛只是发短信告诉我,让我明天要保护好你,不能轻易离开病房。”

怀芷闻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过去,怀芷后来让郑姨送怀游回病房后,又开始了独身一人的漫长等待。

好在手术时间并不算长,还不过傍晚夕阳西下,下午烈日正当空,抢救室关闭的大门就突然打开。

主刀医生从手术室中出来,额前满是细密汗珠,但眼底笑意确实这么都藏不住。

“家属放心,患者的刀伤并没有刺中要害,现在已经止血了,伤口缝合再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

确认江凛没有生命危险后,怀芷才如释重负地终于能呼吸,再三道谢送走医生后,才终于腿软地要跌倒,面前扶着墙壁稳住身形。

贴着墙在旁边坐下时,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十几分钟后,江凛就被安排到顶楼有专人看护的病房,男人平静躺在病床上,本就冷白的肤色在失血过多后,在光照下呈现出近乎透明的模样。

这是第一次见到,江凛这样脆弱的模样。

空旷偌大的病房只剩两道呼吸声,怀芷起身将窗边纱帘拉好后,搬来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相处五年还要多,她却从未真正看透过面前的男人。

对江凛,她有过太多的埋怨或不满,但在签字那一刻,怀芷蓦地意识到

在生死面前,一切爱恨情仇都显得这样微不足道,就连五年前让她日夜耿耿于怀的事情,相比下也实在太过渺小。

此时病房门被轻轻叩响,三声后得到应允,林助理拖着箱子进来,然后依次将江凛的办公用具、换洗衣服、最后是贴身物品,依次摆在应该的位置。

林助虽然跟了江凛五年,但以前这种更私人的事情向来是怀芷来做;看他动作生疏地替江凛挂衣服,怀芷还是起身揽活,出声道

“我来吧。”

林助理一愣,然后立马将手里东西放下,连声道谢后很快就离开,再次留怀芷和江凛两人单独在病房。

整理挂好衣物后,怀芷又将公务包里的东西依次摆好;以前江凛会让她帮忙收拾行李,却从来没让她碰过公文包。

文件按序列整理摆放好后,她正准备最后一次检查是否有一愣,无意翻开公文包隐蔽的夹层时,却看到一条银灰色的手帕。

这条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手帕,此时就静静躺在她掌心。

如果不是能确定家里还有一条,怀芷几乎要以为这就是同一条。

怎么可能,江凛怎可能会有这样的手帕。

脑海中浆糊般纷乱一片阿,怀芷像是中了法术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连手机来电的反复震动都毫无察觉。

最后还是林助敲门近来,说宋势正在旁边的休息室里等她,怀芷才如梦初醒似的回神。

林助理看着她神情恍惚的厉害,手里还拿着江凛的手帕,不解问道“怀小姐,您拿着江总的手帕,是有什么事吗”

怀芷直勾勾地盯着助理“你能确定,这是江凛的手帕”

“是的,我能确定,”林助被怀芷的眼神看的后背发凉,咽口口水,点头解释道,

“虽然江总平时很少用手帕,但他从不更换手帕的团,所以我能很确定,这就是他的手帕”

话音未落,怀芷已经攥着手帕夺门而出。

从病房到旁边的休息室,只有短短几十步伐,怀芷却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脑海内如走马观花一般,想起太多宋势曾和她暗示过的话

“其实银灰色更衬你。”

“怀芷,我从没用过银灰色手帕。”

“”

略下粗暴的推门声打破平静,宋势正低头看西杰被抓后的笔录,里面详细记录了西杰和怀芷之间的每一句话。

听闻脚步声后,宋势微微抬眸,视线在怀芷紧攥的银灰色的手帕上扫过。

神色仍旧如常,男人只是长长地叹息一声,开口“你都知道了。”

怀芷深深皱眉,语气有点冲“你指的是哪件事。”

“是五年前,你有带有目的地接近我,还是你冒充江凛、说自己就是五年前那晚上在医院陪我的人”

她语速不受控地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能隐隐听见三分颤抖的哭腔。

“成为你的辩护律师,这确实是我别有目的的接近。”

宋势起身满脸歉意,试图靠近让怀芷平复情绪,低声道“但怀芷,我否认过很多次我不是银灰色手帕的主人。”

怀芷一时语塞。

宋势说的没错,不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男人其实旁敲侧击过很多次,只不过是她从来不相信,一厢情愿罢了。

“五年前你和我告白的时候,每句都离不开这方手帕,”

宋势苦涩而自嘲地笑笑“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从头到尾就只有感激而已。”

“所以在时机合适时,我选择了逃避。”

“”

视线逐渐被泪意模糊,怀芷快速眨眼不让眼泪掉落,五指头紧握攥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软肉。

自十八岁失去双亲后,这五年她已经很少因为情绪问题失控。

直到一分钟前,她自以为仰慕整整五年的人,突然征兆地告诉她,你过去所有的暗恋,全都是假的。

那一晚对方陪她待了快半夜,她却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

这是多么廉价且一文不值的感情。

这一刻,怀芷觉得自己无话可说,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掏了个大洞,无止境地的空荡荡。

她浑浑噩噩地起身要回去,却被宋势拽住衣袖;然后就听见宋势压着声音问她

“怀芷,所以我们是一定要错过了,对吗。”

“江凛知道手帕的事吗。”

“他不知道。”

“好,”怀芷一点点从男人掌心中挣脱出来,她的眼眶泛着受收不住的泪光,抬眸对上宋势双眼,

“宋势,如果我能早点听懂你话里的暗示,该有多好。”

离开休息室后,怀芷又在顶楼天台吹了会风才回去。

却没想到江凛已经醒过来了。

病床上的男人闻声转移视线,深邃五官精雕细琢似的,挑不出一点瑕疵;他视线落在怀芷明显刚哭过的通红眼眶,剑眉倏地皱起。

“为什么哭。”

江凛说着就要坐起来,眼神一刻没离开怀芷。

“刚才去天台了,风吹的,”术后不易乱动,怀芷想把人塞回被子,却怎么都拗不过江凛,只能搀着他坐好,“西杰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江凛没甚兴趣地淡淡应了声,又重新拉回话题“今天的事没提前和你说,抱歉。”

“所以,西杰的到来和所有一切,都是你提早算计好的。”

怀芷定定看着五年前就曾救过她一次的男人,轻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西杰存在一天,你就会害怕一天。”

坐立的自持不可避免地压迫腹部伤口,江凛微微皱眉,神色分毫不变,“二次故意伤人的罪名,会比第一次严苛更多,西杰这次进去之后,我不会给他再出来的可能。”

“我承诺过,会保护你和怀游的。”

病床上的男人腹部带着伤,话说的轻描淡写,完全不然像是在险些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人。

“可我不喜欢这样。”

怀芷压着半天的火终于忍不住发泄,她不自觉地扬高了声调“江凛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如果刀再刺偏三厘米,你很可能连名都保不住。”

“你不用自责,这是我自愿”

“可我不愿意,”怀芷将银灰色手帕排在桌边,语调甚至带了些哭腔,“江凛,我不需要、也不想要你这样的付出。”

泪意又要夺眶而出,怀芷不想在江凛面前再恶语相向,吸吸鼻子想出去一个人再静一静。

“我先去怀游那里,你好好休息。”

话毕她转身就走。

而就在她推开门、半只脚踏出病房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压抑的闷哼声。

心脏停跳一瞬,怀芷连忙回头查看情况

却发现刚才还坐躺在病床上的人,此时正双膝跪在她面前;若不是额头是豆大的汗滴出卖了疼痛,江凛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一定会让人错信,他根本没受伤。

左手死扣着床头柜稳住身形,右手紧捂着伤口,江凛咬肌紧绷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怀芷,我没想过你会因为这件事,原来我以前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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