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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另一边,福康抵达境澳港后,立刻开始与班定远一行人展开交涉。
结果等双方接触后才发现,彼此之间对于入京的看法不能说是意见一致,也算是牛马不及。
福康这边的看法是,大金皇权至上,东夷想要入京就必须按照行君臣之礼,行三跪九叩之礼,以示对皇帝的尊重,做不到这点其他都免谈。
而班定远这边则再次阐明,汉朝与金国之间的关系并非藩属关系,而是平等互利的邦交,并且对于行跪拜之礼异常的抵触,言此举简直是对汉朝使臣的人格侮辱,断然无法照做。
这可把福康气的不轻,言东夷使臣来南澳,欲与金国展开全面通商本就是金国给予的“恩赐”,面对如此皇恩,通常那些藩属宗邦早已感激涕零,怎么可能不行君臣跪拜大礼?
班定远则回复,汉朝远隔万里来金国是带着彼此平等协议而来,断不会做出低人一等的态势,来满足金国高层的虚荣心,还是彼此保持克制,各退一步,汉使行揖礼,但必须免去跪拜陋习。
双方对于礼数问题,进行了无尽的纠缠,谁都不愿意妥协,直到一个月后,泓霖命人送来密报交给福康。
“东夷既然不懂教化礼仪,那也无需苛责,想必也未见我天朝威仪故有此心态,可直接带他们入京面圣,务必在九月初七之前抵达京师,
朕要让那些东夷看看,我大金之盛,举世未有,想来等东夷见识到我大金昌盛景象,必会改变此等固执想法,当顶礼膜拜!”
福康无奈,这才将密报内容转呈给贝拉海,让他安排班定远一行人入京面圣。
七月初五,班定远一行人正式开始向神都进发。
他们走的是水路,经由南澳港向东沿海行驶约一千二百海里,随后再转陆路抵达神都。
其实这条路相比直接陆路而言,远了许多,但为的就是防止班定远一行人在金国境内与普通平民接触。
班定远坐的船是传统的硬帆,比之汉朝目前使用的软帆船,速度上慢了不少,但重在一个稳字。
只是,如今是逆风时节,硬帆航速也只有三四节,就这速度是万万无法在九月之前抵达京师的。
但是,陪同随行的金国官员有的是办法,在船行驶两日后,在一处官用港湾小镇停靠,然后那些陪同的官员立马让当地县令去征集民夫充当纤夫。
当上百瘦骨如柴的纤夫出现在班定远一行人面前时,他们都震静了。
这是班定远第一次与自己在海外的“同胞”见面,也第一次了解到了这些侨民的生活状态。
“这些民夫苦苦哀求县令能放过自己,可惜这些金国官员丝毫不为所动,强征着他们当纤夫,为我们拉动船体。”
“期间,我曾试图让随行官员放过这些百姓,然而那些金国官员则表示,这种事情在金国境内很正常,百姓就该承担这样的劳役。”
“后经了解,这些可怜的民夫,拉一里地每人只能获得一文钱时,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命如草芥!”
班定远将所见所闻全数记录在自己随行日记中,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海外同胞那种不公平的待遇。
经过一个月左右的航行,使团终于开始转走陆路了。
由于没有足够的马车,安排班定远一行人以及“进贡”的货物,随行官员再次强征各地商户的马匹,快速做成马车,供班定远一行人乘坐。
而那些被强征的商户也是各个敢怒不敢言,班定远亲眼看到一个商人红着双眼握紧了拳头。
除此之外,班定远一行人也是第一次正式见到了金国城镇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