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父母离世的打击给姜肆华的影印也太大了吧,都几年了,虽然在外面整天乐乐呵呵的,谁又知道现如今他心里又是这样的一番光景。”
就在这思绪飘离的片刻,姜肆华的声音便已经从楼下传来:
“老杨,麻烦您那老胳膊老腿倒腾快点,咱个炎黄子孙,咋滴也不能语文考试迟到啊。”
杨硕晃了晃脑袋,笑叹一口气,加快了下楼的脚步,随口说到:
“去你的,人家炎黄子孙最起码的勤快,你沾不得半点。”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偶尔互相调侃一下,这便是两位每日最朴实无华的日常活动,低成本,高乐趣。
“老杨啊,按你这速度,咱是巴不得迟到啊。”
“你在那里磨磨唧唧的,好意思说我?恶人先告状还是得看你,对了,你复习了吗?”
“复习,什么是复习?”
两人相视一笑:
“复习个屁!”
姜肆华家所在公寓楼离学校倒也不远,两个人骑车,不紧不慢的十来分钟就到学校了。
推车进入校门,在阳光的照耀下,安市实验中学的金色校牌熠熠生光。
进校右转,两人推车小跑到了停车场。
“硕硕,肆华,早上好啊!”
只见一名穿着学生制服的黑发少女推着车挥着手走了过来,娇小的身材穿着俗气的校服,却展现出另一种特别的灵气。
“哟,咱三好学生贺大小姐也会来这么晚呐,啧啧啧,怎么了?昨天晚上想杨硕想过头了?”
贺风恶狠狠的瞪了姜肆华一眼,姜肆华日常回敬以嬉皮笑脸。
“你们俩啊,就不能在一起,见个面,纷争就开始了。”
“硕硕,明明是他先说我的。”贺风低头报臂,像个刚出锅小笼包,气呼呼的。“你怎么也帮他?”
杨硕亲昵的揉了揉贺风的头,笑道:
“我只是陈述了事实,再何况,姜肆华向来是嘴上不饶人,干嘛和他较那个真。”
“嘤嘤嘤,硕硕我们俩的感情还是淡了,果然是女友心中坐,兄弟脚下跺。”
杨硕也不理睬姜肆华的浑话,拉着贺风的手就向着教学楼走去了。
“你一个人再闹腾会,我和小风先去考试了。”
“不是吧杨硕,三年的兄弟情义换不了你多等我三分钟。”
“你不是在b座考试吗?我和小风把你接去a座当监考吗?”
“我在b座吗?得嘞,您小两口就别在我这里恩恩爱爱了,慢走不送。”
“还得是你啊,考试连考场都不知道,走了,不用送。”
说着说着杨硕便牵着贺风越走越远,头也不回的给姜肆华摆了摆手,贺风扭头做了个鬼脸,姜肆华也笑着立马回敬一个。
停好车,姜肆华一手提着书包便快步向着b座赶去,回想着刚才,想着:
“真是的,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搞得我也想找个女朋友喽,嗯,算了吧,从小到大连个喜欢的女生都没有,谈个鬼哟。”
到了b座门口,姜肆华在公示栏上寻找着自己的考场安排。
“姜,姜在哪里,杨硕那个混蛋不会骗我吧,哦,找到了。”
姜肆华无意的看了下身后座位所属的名字,整个人愣了一下,就连书包脱手掉到了地上也没反应,等回过神来,拉起掉到地上的书包,拍了拍沾上的灰尘,向着考场走去。
在路上心中不住的想着:“姬梦云,好熟悉的名字啊,我和她见过吗?仿佛认识”
姜肆华疑惑的喃喃着,脑海里想着的都是关于这个莫名熟悉的陌生名字,这种熟悉感,明明是陌生的名字,却带来了相识已久的感觉,甚至感觉是上辈子都相识的感觉。
姜肆华进入考场就发现了,貌似只有自己的座位是空荡荡的,同学们都在看着书,又或是在三三两两抱团交流着。
监考老师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带来的书籍,等候着宣布开始考试广播。
姜肆华急匆匆的向着位置走去,一眼便看见了后桌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女生,姜肆华死死盯着这个女生,女生棕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散在桌子一边,露出的部分侧颜让姜肆华越发疑惑,相识的感觉愈发深刻。
姜肆华慢下了步伐,思维也在逐渐的停滞,仿佛身体失去了知觉,只感觉大脑在发胀,疼的好像要撑开头骨,姜肆华咬紧牙关,死撑住不发出声音,突然,胀痛感瞬间消散,一股陌生的记忆映入了眼帘。
等姜肆华从那段记忆清醒过来,还有些许胀痛感,刚准备说些什么,却感觉大脑又开始剧痛,好似被强行拧成一团,被强制压缩。
姜肆华再也忍不住了,大叫着抱头倒地。
嘶吼的声音惊吓住了一众同学,讲台上的监考老师也立马赶来,不停地询问着姜肆华的情况,可是姜肆华拼尽全力,也只说出来了一声疼字。
意识逐渐混沌,在意识散去的最后时刻,他彻底看清了那名女生,心里喃喃道:
“是梦云啊,怎么会忘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肆华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老师拨打12的手机拨号声
此时,在缓潮江畔的一个独栋小楼里,透过玻璃的独光,可以看到,在桌子上的一个玻璃破碎的相框缓缓的立了起来,破碎的玻璃从桌面上缓缓的飘了回去,自行拼合了起来,破镜重圆没有一丝碎裂的痕迹,相片上,在一棵年岁久远的大柳树下面,姜肆华,姬梦云,杨硕,贺风四个人的样子,逐渐的从空地中浮现出来,姜肆华和姬梦云在大柳树的下方站着,姜肆华一脸痴痴的看着他左边的姬梦云,姬梦云比着剪刀手拉着姜肆华向着面前笑着,杨硕和贺风两个人一只手拉着一只手,相视着笑着。
而在桌子的桌角上,仿佛刻着什么,却因为灰尘的堆积和时光的磨损,只能看出八个字的轮廓,至于具体写着什么,却也是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