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年2月5日
姜肆华蹲在公寓楼斜对面的天桥上,目不斜视的盯着对面的的老者。
老者身着一身黑布道袍,却又不伦不类的挂着一串佛珠,标准的一副行走江湖的半吊子算命先生模样。
两个人手握着手,平静的互相观望。
面上的平静完美的掩饰住了下面的暗潮汹涌。
姜肆华奋力抵挡着老者那试图掰开姜肆华拳头的举动。
姜肆华手心里的十元钱甚至都被手汗湿透了一角。
“姜小子,你手中的钱太重,你把握不住,而我平时就乐施好善,就让我来帮帮你度过难关吧。”
“老胡头,无功不受禄你懂不懂,你和这钱没缘,要不然你把你那个钱盒给我,我也帮帮你。”
“什么没缘,明明就有缘,整整十元,你连这点钱都把握不住,就不要想着我的宝贝盒子了。”
“老胡头,你不能骗我这个孤寡学生的钱啊,运气不好,未来几天的早饭钱可都指望我手心里的这位爷了。”
“嘿,你这小兔崽子,空手套白狼还说的理直气壮,要不是老夫认识你,少不了给你一顿收拾。”
“这能怪我空手套白狼,暂且不说你自己贴在栏杆上的不准不要钱,就凭你那云里雾里的话,我都不能给了这冤枉钱。”
“什么云里雾里?那是你慧根不足,智窍不通,不能理解大道妙语。”
“我告诉你老胡头,也就是我,要是别人,还能在这里听你乱叭叭?不把你摊子掀了算人家天生就是冤大头。”
“嘿,你小子,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给你算的卦诗可是用我祖传的玄黄秘法算得,绝对灵验,只可惜这绝妙卦诗算给了你,白瞎了这好端端的卦诗。”
“别说你祖传的,就是把咱这里的缓潮江龙王给搬出来,我也不信你的鬼话。”
“你小子别得寸进尺昂。”
“得得得,你打住,我这个人吧,哪都不好,就是心肠比较软,我们俩各退一步,你再给我算一首卦诗,我们俩把这钱平分了,你也别讨价还价,要不然我直接拿钱走人。”
“你不早说,就依你小子的意见了。”
只瞧那老胡头,背过身去,摇头晃脑的,时不时还摇两下放着硬币的龟壳。
姜肆华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冤种,他分明看到那龟壳里,明晃晃的是一元人民币。
侧身看去,只见老胡头神神叨叨在纸上写着什么,突然身形一顿,连忙把写着卦诗的纸条折了起来,用着燃香熏了一番,再次展开,只听见玉石清脆的碎裂声音。
姜肆华疑惑着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见那老胡头一把拎起地上的破布,把所有奇形怪状的物件包裹在内,随手把那写着卦诗的纸条塞到姜肆华手了,头也不回就踉踉跄跄的跑了。
姜肆华对着老胡头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喊到:
“不是,你跑什么,小爷又不是不给你钱”
直到老胡头的身影埋没在人海里,姜肆华也停止了喊叫,随手把纸展开,纸上用着非常潦草的字迹写着:
浮生一梦终成空,多少未言愁心中。
暮雪伴云远游去,独留孤影自徘空。
姜肆华把卦诗反反复复的念了几遍,感叹到:
“没看出来呀,这老胡头也是个emo小王子,哦不对,是老王子,好像我又被骗了,也不算骗,反正没花钱。”
姜肆华随手把卦诗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箱,念叨着“天下岂有七十岁太子乎?”就向着公寓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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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年2月6日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逐渐响亮。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姜肆华抓起抱枕,奋力一抛,砸在了门上,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杨硕的名字,电话随即就打了过去。
“老杨啊,再别敲门了,我醒了,咱就是说,手不疼吗?就算不疼,咱也别累着呀。”
“你闲不闲,起床开个门的功夫都没有吗,还有半个小时考试了,你能不能快点”
杨硕话还没有说完,电话便传了一声嘟嘟,杨硕无奈的倚靠在门边,等着那个天天干什么事都慢半拍的家伙。
廉价公寓楼的隔音是真的很差,杨硕即使站在门口,也听得见姜肆华在屋子里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杨硕低头看了眼时间,准备抬手敲门再催一催,刚把手伸到门边,姜肆华便一下子把门撞开。
杨硕迅速收回伸出去的手,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房门。
刚准备说些什么,抬头只见姜肆华右手提着书包,左肩上搭着还没来得及穿上的校服外套,吊儿郎当的向着楼梯口冲去。
姜肆华一边跑边朝着张硕喊着:
“老杨,帮我关下门,爱你么么哒。”
差点被门撞到的杨硕无奈的看着姜肆华跑下楼,向屋子里面瞄了一眼,随手关上了门。
杨硕下楼想着那乱糟糟的房屋,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