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一败丢了粮草辎重,随身携带的口粮即使再节省也只够再吃两三日,他却也没有急着立刻突围。
第一日,他耐着性子给士兵们做思想工作,工作方向与爨习正相反,姑丈那边需要降降火,而士兵们则需要添把火。
起兵之前,太子刘禅的天命所归之说已经在俞元流传开来,这些爨家私兵自然是第一批知道的,其实“洗脑”还是卓有成效的。
此时虽然兵败,但经过李恢添油加醋的讲解太子此前在荆州、三郡那一个个惊险故事,如何化不可能为可能,听得士兵们心驰神往,而后又说太子麾下军队待遇有多好。
最后他说:“太子从不会放弃麾下士卒,听闻我等被围必定派出援兵。届时我等只需杀出一条血路向北突围,定有援兵来助我等杀退追兵!”
这话成了绝杀,太子刘禅没放弃荆州的江陵守军,没放弃三郡的上庸守军,这次,也必然不会放弃我们!
士兵们的斗志再度激昂起来。
第二日,李恢与爨习仅带着小队人马,在雍闿使人劝降之际,摇晃着旗帜走出沼泽区。
而大队人马则暗伏于后,各执刀枪兵器,严阵以待。
“莫要放箭!莫要放箭,咱们都是自己人呐!”李恢高声道。
随后一个挺着将军肚的男子骑马越众而出,正是雍闿:“哼,自己人?自己人为何率兵攻我滇池?快快缴械投降,吾或可留尔等一条命在!”
“可是雍家主当面?”李恢语带苦涩,“家主实在有所不知啊,此前我军中亦有那刘禅之人,我若不从,一家老小便要皆丧其手啊……
“我等若真想攻下滇池,怎会仅以数千兵力前去,岂非以卵击石乎?”
雍闿一听,也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之前他也觉得有点怪。
那爨习一向稳重,总不能是他脑袋一热就带这么点人攻滇池吧?
他哪知道,当时还真就是爨习脑袋一热……
李恢见雍闿似乎有些犹疑,继续解释:“如今我等利用此败,正好揪出了刘禅眼线,方才好与家主坦诚叙话呀!官军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粮草不足,根本不足为虑,此来必败!
“我与爨家皆是南中之人,又怎会真心相助北人南伐?自己人不打自己人,还请家主明察,老乡不骗老乡啊!”
雍闿越听越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一向狂妄自大,否则也不会干出叛乱这种事来。
犹豫半晌,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尔等现在归顺于我,便不怕那刘禅杀汝家眷了吗?”
李恢将手中兵器往地上一扔,双手高举道:“在下有一言,只可说与家主。”
一旁的李遗与爨习皆是心中一紧,本能的想要阻拦,但想到李恢的叮嘱,便咬紧牙关,强忍着没动。
“你过来!”雍闿在马上纹丝没动,正想试试李恢是否真心。
李恢就那么高举双手,孤身一人向雍闿走去,面色坦然,毫无惧色。
雍闿这才动容,翻身下马,等他过来之后便道:“有何话说?”
李恢走至近前道:“家主可留我做质,放我儿与其他将士回归那刘禅麾下,待两军交战之际,他们忽然倒戈……岂不就能大破敌军,生擒刘禅?
“届时有他在手,只要不是让刘备交出基业,其他条件……还怕他不从吗?”
雍闿这才恍然,又见李恢果真赤手空拳走到近前,当即大笑:“哈哈哈,妙,妙啊!说起这阴谋诡计,还是你这般受了北人熏陶的家伙玩得妙啊!”
李恢对这讽刺也不恼怒,反而拱手道:“家主过奖。”
随后他又高声向身后道:“都出来吧,误会解除啦,大家都是自己人!”
雍闿也吩咐左右传令:“莫要放箭。”
“是!”
雍闿只是下令先别放箭,但李恢那边却在不停喊着都是自己人,而雍闿也没反对。
这命令传下去的时候,就变成了……
莫要放箭,都是自己人。
仅半句之差,却谬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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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