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镇镇国将军?”知县说话结结巴巴。
“正是在下。”朱见深毫不避讳地答道。
知县眼珠子乱转。
镇国将军来苏州,自己还跟着一干上司去迎接过。
只是距离较远,加上朱见深年少个子小,被护在人群里,相貌看得不大清楚,一时没有认出来。
听说他这几日一直在苏州城里盘桓,大家也不以为然。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就算是贵为皇子,也会被这花花世界迷乱眼,多待几天,可以理解。
想不到他居然跑到自己的县衙来观审。
嗯,莫非、难道他的心顿时被揪起来了。
知县迟疑地问道:“殿下,下官斗胆问一句,殿下与这沈周有旧?”
“无旧?”
“有渊源?”
“长洲县不要乱猜了,我与这沈周毫无瓜葛,只是恰好路过,遇到贵县审案,一时兴起就进来看看,看个热闹。”
知县悬着的心,立即放落在地。
“镇国将军驾临鄙县,有失远迎,下官诚惶诚恐,还请移驾后院,容下官款待一二。”
知县客气又恭敬地说道。
“不必了,你这小小的衙门有什么好玩的。”朱见深挥挥手说道。
正好沈周签好结案文书,跌跌撞撞地走出县衙大门,朱见深给方义施个眼色,叫他跟上去,自己拱手对知县说道:“本将军有事,先走了。长洲县,我们有缘再会。告辞!”
长洲知县看着朱见深一行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一阵疑惑惶然涌上心头。
沈周真的跟镇国将军没有丝毫瓜葛吗?
走到一处街道,朱见深直接上前,拦住沈周,拱手道:“请问是石田先生吗?”
此时的沈周魂不守舍,浑浑噩噩,猛地被人拦下,抬起头,摇晃着不知所措。
“石田先生,石田先生是谁啊?哦,是找在下的,在下就是沈周沈启南。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刚才我在县衙观审了长洲知县断你垫赔欠粮的案子,有些事宜,想问问你。”
沈周一脸苦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在下还要回去,抓紧时间变卖家产,还上欠粮。”
“在下从京师里来,在南京官场上还认识些人。还请石田先生把原委细说一遍,看看还有什么转圜余地?”
沈周看了看朱见深。
虽然年少,不过十余岁,但是穿着华贵,气宇轩昂。后面跟着的众人,像是教师、管事和护卫之类的,非富即贵。
说不定真有什么转机。
“公子有什么只管问,在下会一一细说。”
朱见深指着不远处的茶馆,“石田先生,我们去那里坐下来说。”
等到大家坐下,伙计把茶水都端上来,朱见深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石田先生是世代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