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也许是一人，齐聚在狭小的器材室中，让这血腥的空气都沾染了些许鲜花的香甜。
“阿娜，你坐啊。“西尔维娅咬着一块饼干，为阿娜伊斯搬来了把椅子。她体力消耗太严重了，感觉肚子有点饿。
阿娜伊斯的身高比西尔维娅和顾弥笙都高，约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也极为引人注目，硬质夹克和牛仔裤下依旧能看出优美的身材曲线。不过顾弥生以前不了解罩杯的尺码，说不清究竟阿娜伊斯有多大。
比她的身材更为引人注目的依旧是她的容颜，不知为什么，同样的笑容，在西尔维娅脸上就显得开朗阳光，在阿娜伊斯脸上就显得有些冷冽。
她可以是温婉大方的美艳御姐，可以是果断严厉的职场强人，可以是可爱而知性的美丽大姐姐，也可以是神话中博爱而仁慈的女神，但总体来说更偏向欧美人。
她起身又坐下，剪水双瞳清澈见底，典雅而优美的动作别有韵味。
“所以说，我们的记忆应该都是同步的，意识也都来源于顾弥生，对吗？”西尔维娅问道。
“是。”
“可以这么理解。”
“那真是太牛逼了，三个人，复习的时候就能一次复习三科了！”西尔维娅看起来有些兴奋，她翘起腿，把手张开搭在了靠背之上。
“不错的想法。”顾弥笙点了点头。“但我现在最想问的是，阿娜伊斯，为什么你会为自己取这个名字。”
阿娜伊斯歪头一笑:“本体，你在试探我？”
“抱歉，并无此意，我相信你们，只是我想知道，我们三人到底是什么存在，你们两位又与顾弥生有什么不同？”
“你把顾弥生当做评判的坐标？”西尔维娅笑道:“怎么，我们和顾弥生有什么区别吗？你又和顾弥生有什么区别吗？”
阿娜伊斯这样说道:“我们三人这样坐在这里，因为同一件事而拥有不同的感受，那我们必然是不一样的，这母庸质疑。所需要找出的，也只有我们与顾弥生不一样的点在哪，这一问题。”
“哈，这还用找？本体，你还记得我跟你刚刚说的吗？你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顾弥笙点头致意:“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高尚的人的，所有为了帮助他人，所有为了他人而奋斗的人，实际上都是主体为了获得所期待反馈罢了——你认为那些为了人民自由奋斗的人是为了权利，你认为那些舍身救人的人是为了获得虚名，你认为那些无私伸出援手的人，只是在享受他人对自己的那一份感恩——你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不是，我当然没有否定那些愿意奉献自身去帮助他人的行为，我的意思只是，他们帮助他人也是出于自己的欲望，他们认为奉献是对的，因此能在奉献中获得快乐——则他们奉献的行为，就是为了这快乐而做出的。
我们赞扬这种行为，正是因为他们所付出的与获得的回报不成正比。而我们批判剥削，正是因为剥削者所得到的比起他们所进行的劳动来说，是九牛一毛。”
顾弥笙摇摇头道:“按你的想法，世界上就没有真正无私的人，人活着还要浪费空气呢。”
“我当然知道这是诡辩，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的潜意识里认为这种论点是正确的，但我的记忆告诉我，这是不正确的。很神奇对吧，潜意识脱离了记忆的影响，从新的层面去影响我的思维。”
阿娜伊斯插话道:“你受到的思维的影响正是导致我们行事风格不同的原因，实践与思维是统一的。”
“哦？你……算了算了，阿娜伊斯，我挺感兴趣你的思维又是什么样的，不过现在也没有你出场的机会。”
“……”顾弥笙掩面长叹，“我们在聊什么啊，聊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得得得，听你的，咱不聊这个了，艹nm，我感觉我现在像个精神病，tmd和自己的另外两个人格说话呢。”
“请不要说脏话……”顾弥笙弱弱地补充道。
“得得得，你是本体，听你的。这样吧，我们仨立点规矩，以后都听本体的。”
“没意见。”阿娜伊斯说道。
“谢谢了。”
“谢个什么鬼，我就奇怪了，所以我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你说说，我杀了王蜀远张楚昊，需不需要你顾弥笙负责呢？若是要的话，可是你主观上没动机，客观上没动手。要是不要的话，可是你纵容我杀人……我这意识才诞生多久？几个小时，本体你都十八了怎么着算是我的监护人，监护人没看好我，让我杀了人，这你监护人肯定也有责任吧。”
“我知道，我不会推脱的。”顾弥笙语气低落，西尔维娅说得虽然很扯，但……西尔维娅和阿娜伊斯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顾弥笙需要考虑如何对待她们，还需要考虑如何给予她们……自由。似乎从顾弥笙变成阿娜伊斯的时候，她的认知与想法就已经完全变为了阿娜伊斯的形状。
“本体啊，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要不以后杀人放火就让我来吧，你就看着就行——我承诺啊，以后不乱杀了，只杀坏人啊。”
阿娜伊斯略带嘲弄地说道:“要是所有出生几个小时的‘孩子’都和你一样听话就好了，咱还没把这分身机制研究透，你就开始对本体紧跟紧跟再紧跟了。”
提到这个，西尔维娅突然想起来了，确实还需要研究一下这诡异的生命传承。
“那我，问一下，你们两个身体里面有传承吗？”
“没有，我只有一份相当于气海传承的精神力。”阿娜伊斯摇摇头，回答道。
“我有三份。”顾弥笙发现了不对。明明西尔维娅分离出自己的时候只消耗了一份精神力。
西尔维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掰着手指头数道：“啊？三份？我看看……空间一点五份、时间一点五份、生命没有、气海没有……我这也有三份精神力，加起来一共是七份了，多出来的两份是哪来的？”
“别搞得像菜市场买菜一样。”阿娜伊斯吐槽道。
但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顾弥笙提议让阿娜伊斯尝试将自己融合回去。
“还能收回去吗？”
“试试吧。”
“别不让我们出来了。”阿娜伊斯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