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谢挺要回来,耿菊花实在坐不住,连地头都没去,一天都待在陶娇杏这边,里里外外忙活个不停,鸡鸭都喂了两遍。
同耿菊花那坐立不安的状态比起来,陶娇杏反倒显得淡定了许多。
下午依旧是去割草。
趁草甸子里的青草茂盛,她得尽快给仿真区里的奶牛犊子攒好口粮,不然等秋收一过,漫长的冬天带着铺天盖地的大雪落下来,覆在琥牢山下这片白茫茫的大地上,奶牛犊子吃啥过冬
人活一世,总不能贪图眼下的舒坦,就堵上未来的路,把将来的日子都活成鸡毛一地的苟且。
活在当下固然洒脱,可又不是活不到明天
当下就把该造作的都造作了,明天一穷二白,难不成真就不活啦总得为以后谋划的。
陶娇杏又是忙活到天色擦了黑才回家,耿菊花已经等得完全坐不住了,巴掌大的厨房里,耿菊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转了一圈又一圈。
“妈,你着急啥啊着急也不管用,先把饭吃了,我估摸着谢挺快回来了。”
耿菊花看着陶娇杏端到她手里的那碗鸡汤面,冷不丁地问,“老三家的,妈有个问题哈,你为啥一直都连名带姓地喊老三啊,听起来怪生分的。”
陶娇杏瞥了耿菊花一眼,问,“我不连名带姓的喊他,那咋喊”
“喊挺挺我现在喊一声,鸡皮疙瘩都能起一身。”
“喊亲爱的叫村里人听到了,明天我能被唾沫星子淹了。”
“谢挺就挺好的,等啥时候我俩有娃了,我再改口喊孩他爸。”
耿菊花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被陶娇杏这么一说,耿菊花也没那么着急了,闷头唆完鸡汤面,耿菊花正要起身去洗碗,就见陶娇杏已经把碗筷都收拾到灶台上开始烧热水了,只能靠着灶火坐了下来。
“老三咋还不回来按理说应该回来了啊”
她的话音刚落,院门就“吱吖”一声开了,陶娇杏在厨房里出声问,“谢挺”
“嗯。”
谢挺的声音传进屋,耿菊花就好像是触了电一样,拔腿就往外跑。
陶娇杏心里也紧张忐忑得很,她把碗筷放进锅里,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也跟着跑出了厨房。
四目相望,陶娇杏站在厨房门口那昏暗的灯光下,谢挺身披皎皎月光站在庭院里。
耿菊花伸手把谢挺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确认谢挺没缺胳膊少腿儿,这才松了口气,紧绷多日的泪腺突然就开了,好似泄洪般,席地坐在地上便嗷嗷开始哭。
“妈,你这是干啥我不是好好的么”
谢挺弯腰要去扶耿菊花,不知道是牵动到了那儿,面色一僵,动作停滞在那儿,“妈,你快起来,地上凉,咱回屋里说。”
陶娇杏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知道谢挺身上的伤定然不轻,起码现在还没完全养好,只是不是耿菊花所认为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骨伤,而是内脏受的伤。
快走两步走到耿菊花跟前,陶娇杏伸手把耿菊花从地上拽了起来,低声说,“妈,你可快别哭了,别人不知道谢挺受伤呢,你这么一嚎,邻里怕不是以为咱家要办丧事。”
“谢挺好好的,咱回屋慢慢说,你不是说上车饺子下车面让谢挺尝尝您亲手给他炖的老母鸡汤和做的手擀面。”
耿菊花一抹泪,连连点头,“你瞧我这,上了岁数就是容易嚎,我嚎啥啊嚎,老三好好的,我有啥好嚎的”
耿菊花从谢挺手里接过行李,原本看谢挺拎在手里不像是很沉的样子,没想到真上手的时候,险些把她扯了个趔趄。
谢挺闷笑一声,“我带的东西有点多,我拎回屋去吧。”
陶娇杏冲谢挺翻了个幽怨的白眼,“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不是”
耿菊花见到自家三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哪怕看着面色不大好,但好歹没生命危险,心里总算是松了点劲,立马鞍前马后地去围着谢挺转了。
陶娇杏没打扰母爱泛滥的耿菊花和谢挺,她一边刷锅一边看自己的金手指面板。
仿真区里不再是只有家禽家畜这些了,还出现了一个谢挺。
选中谢挺点一下,果然弹出了熟悉的面板
“研究方向1救治。”
“研究方向2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