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这些配件必须要达到伟利达的品质要求才行。敖先生,内地的人工便宜,原材料也不贵,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又便宜又好。既能帮伟利达降低成本,又能让我们双方建立起一个互相信任来。一举两得啊!”
敖传业很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条件他非常欢迎。
分出一部分订单给内地同行,以此建立起互相信任。这种方式避免了他非常深恶痛绝的行贿等手段,主动权又在他手里。
敖传业对国内产能过剩、许多g企半死不活的情况是了解的。他也知道,一旦内地同行从伟利达获得大批订单,就相当于受制于自己。
一批工厂和成千上万的工人的生计,这关系着多少人的前途?伟利达在其中帮了大忙,这份信任不就建立起来了嘛!
“刘先生,我能叫你弗尼思吗?”敖传业做出决定后,试探地问道。
“可以啊,伊森。”
“你的同事们呢?”
“有事都回去了。不过还有同事在南鹏等我。”
“那好,四天后,我会去一趟南鹏伟利厂,不知道弗尼思方不方便去参观一下。”
“好啊,荣幸之至。那我在南鹏市等你,伊森。”
“好的。”敖传业站起身来,伸出手去,“让我们开始建立信任吧!”
刘振华也站起身来,伸手跟敖传业握在了一起。
第七天,伊丽莎白大酒店门口,导游阿达下了车就火急火燎地开始点人头。点了半天,发现少了一个人。一对比名单,是那个刘振华。
扑街啊,不会晃点我,留在南港?又或者拿着护照跑去泰国了?
“少人了?会不会跑了?”这个旅游团的团员有不少人才,看出阿达的焦虑,故意出声刺激他。
“跑?他能跑哪里去?”
“南港花花世界,怕是眼花了,不愿走了呗。”
“人家想来,这南港一个月来三趟,每趟七天都可以。用得着当黑户吗?”心烦意乱的阿达有些烦躁,嘴巴也变得毒起来。
“一月来三趟,不会跟我们一样是水客吧,被海关抓了吧。”
“你以为人家跟你们一样又穷又贪,为了带货,恨不得大巴顶上都装上你们的箱子。”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外面吵成一团,刘振华坐在伊丽莎白大酒店前厅一角看报纸,一份南港的八卦报纸。头版赫然写着“三豪车闹市堵街,一公交醋海翻船!”
内容是三辆豪车昨夜在金莲街撞到了一起,三位富二代和一位健身教练混战在一起。据悉是他们为某知名千面女,外号双层巴士的某女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文字中间的图片里,三位富二代追着一男一女在暴打。
那男的身材高大健硕,以一打三完全不是问题。关键是他需要一只手抓住遮羞浴巾,一只手去护着裹浴袍的女子,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落荒而逃。
图片里,刘振华在吃瓜群众里发现了一个熟人,面容模糊,但从身形和站立姿势来看,应该是敖先生的保镖阿强——有意思,保镖都叫阿强。
看了看时间,刘振华丢下报纸,起身拉着拉杆箱走出了伊丽莎白大酒店,对着几乎要打成一团的人,问道:“还不出发?”
争得面红耳赤的阿达惊呆了,慌忙问道:“你怎么才来?”
“我一直在酒店的大堂里等着。是这辆车吧,我先上了。”刘振华戴上太阳镜,一马当先地上了旅游大巴。
失而复得地惊喜,被戏弄的恼羞,还有刚才争吵的烦躁,在阿达身上交汇贯通,最后聚集成了一句撕破嗓子的吼声:“上车!”